佐小白突然不想卖龙虾了

 
山有木兮-橙光《人鱼传说之长生烛》主题曲 - 伦桑、橙光音乐

【cp马壳】《山有木兮》

是刀,纯粹的刀。

是在打自己的脸没错了。写出马壳这两个字来我都想抽我自己。可我最支离破碎的时候,既恨自己又无路可逃,只有这里,我心中真正安全和温柔的地方,好像只有这里。

再也不敢听这首歌。听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北京西直门的立交桥,都是五月底首都那翻腾的热浪和炫目的阳光,都是南锣鼓巷,都是浙字头的灰褐色尼桑,都是房间墙壁上手绘的沙滩海洋。

陌上里面问过,我怕你和我一样疼,我也怕你一点都不疼。

我躺在手术台上,自己掏出自己身体里的碎片。因为我知道不这样做,我永远都无法愈合。我想愈合,我想好好生活,我想好好爱爱我的和我本该爱的一切。

愿所有的小天使们都不必受伤。

倘若受伤,请一定要给自己拔箭疗伤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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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参加了一场婚礼。

 

其实我不是那么喜欢这种规矩繁多的场合,而且说真的每次看到一对对从比我年长到与我相仿的新人,再看看每次都是一个人去赴宴的自己,就有种学渣坐在奖学金颁奖典礼下面悻悻鼓掌的心情。

 

这次去也完全只是出于礼貌。新郎是领导曾经管理过的战队俱乐部的老朋友。我本以为会比我大很多,但是一走进酒店旋转门,就被站在一袭白纱旁边的新郎模样惊了一下。说真的我在广大女同志眼中,属于一直以为口红只有红色一个色号的钢铁直男,但是我也不得不说,我一进去目光竟然直接略过了新娘。

 

大厅里飘荡着三角钢琴传来的曲声,舒缓婉转又深情。

 

大概是因为我跟着领导进来的,新郎比新娘率先迎了上来。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外面是白色西装,板板正正而且被大厅的大型吊枝水晶映得明亮。想到自己身上这套西服好久没熨烫了,我顿时觉得相形见绌。他胸前造型简约的胸针别着红色的新郎字样,除此之外整个人黑白素色干净得甚至让人觉得会不会少了点喜气。

 

“欢迎欢迎。”他跟我领导亲切地打过招呼,便握住了跟在后面的我的手。

 

说真的我本以为会是比我大至少四五岁的前辈,然而他那深栗色的卷发和这样微笑着的面孔,这简直是可以出道的颜值。鞠躬握手后我刻意去看了看新娘,她正握着花束礼貌的笑容中带着紧张和疲惫。我心想这个姑娘怕是让无数女孩羡慕嫉妒了吧。

 

去宾客登记处的时候,路过了那台三角钢琴。我是不懂音乐的,但我也必须承认虽然曲目并不是高难度的钢琴曲,听起来是流行歌曲的钢琴版,但是能这样现场演奏,而且弹得如此优美,非常厉害了。所以当我走到侧面能看到演奏者的时候,我多看了两眼。

 

一个年轻人身体微微前倾低头弹奏着,他跟这个有档次的酒店工作人员穿着很像,黑色的西装里面白色T恤,袖口有两枚晶亮的袖扣,双手流畅得弹着。单是那袖扣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员。我前面的领导填完了来宾信息,过来看了一眼我在看什么,却一下子“啊”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其他声音。

 

我见他愣愣地看着那个演奏家一动不动,好奇地问道这是您的熟人吗?他的惊讶中逐渐呈现出来了一种微妙的尴尬,他回头看了看远处还在大厅门口迎宾的新郎新娘,又回头看了看其他陆续过来登记的宾客,急忙对我招了招手,说去喜宴厅吧。

 

他前脚刚走,我还没跟上,就遇到了几个研究中照过面的朋友,便站在大厅跟他们聊了起来。直到我看到新郎新娘一起往喜宴厅的方向走过来,低头看了眼手表才发现11:55分了,婚礼要开始了。

 

我们还没进入喜宴厅的人开始给他们鼓掌。

 

钢琴演奏师依然尽职尽责地弹奏着,不过似乎通过大家的反应猜到了是新人要进喜宴厅了,把刚才温婉的曲子暂停住,然后换了一首悠扬又深情的。

 

我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但是总之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新郎一手替新娘拿着花束,另一只手牵着她,而她的另一只手提着婚纱,走过那短短几节台阶,身后长长的后摆像是微微起伏的纱雾。新郎听到新的这个曲子时,原本笑着的表情似乎凝固了刹那,然后又恢复了温柔,尽职尽责地牵着新娘走了过来。

 

新娘在我的这一侧,新郎在靠近钢琴的那一侧。

 

我想起来了,这个歌叫《山有木兮》,研究院旁边的咖啡厅里老喜欢放这个歌。

 

新郎新娘徐徐从我面前走过去了。新郎走到钢琴旁边的时候侧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演奏家弹的这个曲子。但也只是很快的一眼,他继续牵着新娘徐步走进了喜宴厅。我们其他人便也跟着新人走了进去。

 

司仪已经在台上准备好了,大家纷纷落座。我看领导似乎有点坐立不安,这对于年轻时候就在国际赛场上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来说真是少见,我问金主任新郎有什么问题吗?金主任看了一眼台上,说新郎没什么问题。这话里有话听得我浑身难受,也顾不得司仪宣布婚礼开始了,小声问那到底什么有问题。

 

他叹了口气。

 

“在今天这个喜庆吉祥的日子里,各位亲朋好友欢聚在此,来庆祝……”

 

主任低声问我,你知道新郎是谁吗?

 

我记得进门前那充气拱门上写的是张景焕,但是显然领导的意思不是在问名字。我只知道他应该是个很有名的电竞选手,可我这种常年被文献和数据淹没的人着实是没怎么接触过游戏。

 

估计主任看到我的表情也知道了,所以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看向了台上。

 

仪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对于司仪冗长的发言感到无聊,所以一直有一筷子没一筷子零零散散地吃着。等到新郎新娘礼毕,大家终于可以继续自由活动了,我便跟领导说了一下拿起烟出去透透气。

 

刚走到喜宴厅大门口,我猛然发现了那个演奏者。

 

因为婚礼舞台效果的缘故整个会场其他部分都光线偏暗,这个身形颀长的人站在大门一侧的墙边,安静地双手揣在西裤口袋里,身上黑色的西装让他隐在了这影子里,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被舞台的光线映亮。

 

“我那桌还没坐满,要过去坐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他礼貌地欠欠身,说不必了。

 

我之前去过的诸多婚礼,也发生过不少狗血的事情。联想到之前的事情还有刚才领导的样子,我猜他有可能是新娘的前男友。我也是参加过前任婚礼的人,个中滋味不肖多说。我掏出烟,拍了拍他肩,说兄弟,抽根烟吧。

 

很多事就跟这烟一样,你抽的时候劲儿再足再过瘾味儿再让人留恋不舍,呼出去之后就都消散了。

 

他微微开口愣了一下,隔着儒雅的圆框眼镜看着我。

 

我打开门,等着他的回应。

 

他的目光从我的脸移到我手上的烟,那一刻我相信他不是在犹豫这根烟,而是在犹豫更多更久远的事情。随后他便走了出去。我跟着出去关门之前看了一眼舞台,已经下台了的新郎新娘正在准备敬酒,新娘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和离开,也许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是我似乎在人群中遇到了新郎的视线。关门离开的时候我觉得,也许是错觉吧。

 

我走出去发现他又坐回了钢琴前面。

 

这一次我才开始注意到他的模样,他的嘴唇和下颚线条说明他是非常有毅力的人,头发跟他的穿着一样,中规中矩却有着一种自律严谨的风范。他的手很长很白净,确实像是钢琴家的手。不过这样仔细看了看,我倒真的觉得他十分面熟。

 

“你也是金主任以前的队员吗?”我想这是最有可能的。

 

他微微侧头,没有看我,唇角的微笑还是礼貌又内敛,“是的。”

 

他的手重新放在了琴键上。

 

“是《山有木兮》吧,你刚才弹的。”

 

“是的。”他话少的让我的话题有点坚持不下去了。他重新弹奏了起来。

 

我拿着烟在旁边,感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只是一个工作人员,坐回来继续弹琴,还是他像我推断的一样是一个既想放下却又放不下的迷失者。

 

多半是后者吧,我看着他价格不菲的西装和袖扣。以至于我这种不懂浪漫的人,都觉得这琴声此刻听起来如泣如诉,跟他纹丝不动的外表形成了如此巨大的反差。

 

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的经历,让我对这哥们有种同病相怜的心情,于是我坐到了钢琴旁边不远处的沙发上,索性把烟也收了起来,边听他的琴声边拿出了手机,随手开始在safari上翻当年金主任带过的比较有名气的选手。

 

我本来以为按他那么多年的执教经历,我需要翻好一会儿,然而没想到我从他执教生涯简历上点进去的第一个词条里显示出的照片,就是这个演奏者。

 

我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无比惊讶和尴尬。

 

我竟然没有认出来他。我立刻抬头看向那个背挺得笔直的侧影,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见到了著名的电竞选手李相赫。当年闻名世界的那些队员,大多数不是在国外进修学业,就是回来做起了各大公司旗下电竞分部的职位,而李相赫就是退役后第一个远赴欧洲读书的选手,他们那一批的其他队员也基本都在海外,这大概也是没有到场的缘故。我记得当初电竞加入奥运会,他还曾经做过不小的贡献。

 

我低头继续翻着词条,看着那些已经成为上古大神的诸多ID,Piglet,Bengi,Impact,……Marin。我看着页面上Marin的照片,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啊”出声。可是,这就很奇怪了,虽然的确是很多年前的队友了,但是为什么李相赫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婚礼现场呢?要说他没认出张景焕,看刚才在喜宴厅里的样子,都看了那么久了,总也该认出来了。

 

《山有木兮》的音乐还在继续着,而我也依然翻看着他们当初的照片,经历和报道。

 

我渐渐有了一个很夸张甚至……不可思议的猜测。

 

三四分钟的曲子,很快就停止了。

 

我问你还想抽烟吗?

 

他说我不会。

 

我这种直肠子的人心一横就问了出来,那跟我一起进去吧,你老队友的婚礼,来都来了。

 

我看到他笑着低下了头,修长的四根手指轻轻摸着琴键,“我不能。”

 

“如果,”我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你明明知道不该来,却还是来了。如果,你明明知道不能见,还是见了,那么错的已经错了,就从第一件对的事情开始做起。你有不顾一切开始的勇气,就一定要有斩钉截铁结束的勇气。你妥协给你的恐惧,就永远都无法走出来。”我问他,“现在对的事情,要么就是你心如磐石地走出大门,要么就是你心静如水地走进喜宴。否则你坐在这里,就永远也走不出这里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对李相赫说出了这些话。

 

只是我看着他的样子,我就想起了我自己。于是我觉得,我必须要说出来。

 

苦乐悲喜,得失中尽致淋漓。

你我情谊,当如此尽致淋漓。

 

我不知道《山有木兮》对他来说,或者对他们两个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既然留恋这首歌,那么就当有歌词这样的觉悟。

 

开始也畅快,结束也畅快。

 

金主任对于我把李相赫领回来这件事表现出了仿佛看到了现场版胸口碎大石的表情。我们还没坐下,新郎新娘敬酒就敬到了我们这一桌。

 

大家纷纷起身,我急忙抓起一个空杯子给李相赫倒了些雪碧。

 

李相赫接杯子的时候碰到了我的手,比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碧还要冰。

 

大家按照顺序说着祝词,新郎新娘逐一碰杯。主任说的祝词非常普通,似乎因为知道李相赫就在自己身后不远,所以话到了嘴边总怕变了味,干脆就说得很简单了。

 

我并不认识他们,说得自然也很简单。新娘近距离看起来还是很美的,微翘的猫唇,恬静的面孔,举止言行之间很有儒雅的气质。

 

新郎新娘走到了我和李相赫之间,所以我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我听到了很轻的两声碰杯,和一句,“新婚快乐。”

 

我不得而知此时此刻的两个人心里都在想什么,那婚礼酒杯的碰撞声像极了破碎的声音,只不过没有肉眼可以看见的碎片随之落下。

 

因为是中午,许多人还要回去上班,于是喜宴很快就结束了。

 

李相赫喝完了那杯雪碧就离开了,这一次我没有什么理由去叫住他。其实当我看到神的光环退去后,他也和我一样是一个迷路者。我不知道我那番话能起到什么作用吗,大概也是不能的吧。有些事情是永远都不可能看开的,只可能被掩埋。而你只能假装告诉自己它已经腐烂分解在心底,却连去悼念一下它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你害怕掘开泥土,却看到那痛苦新鲜如故。

 

我跟着主任走出大厅,却又听到了钢琴声。

 

还是高山流水娓娓道来的《山有木兮》。

 

山有木兮木有枝。

 

君不知,君不知,君不知。君不知的事情,太多了。

 

新婚燕尔站在大厅门口,面朝喜宴厅的方向恭送着宾客。张景焕始终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他跟新娘中间换过一次衣服,他换成了白色高领毛衣大红色西装。我突然就觉得也许我也可以买点不同颜色的正装试试看?不过旋即我就放弃了,毕竟衣服好不好看,主要取决于脸。

 

临走的时候,主任欲言又止的拍了拍张景焕的肩膀。张景焕笑着垂眼鞠躬恭送。

 

琴声突然停止了。

 

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但是我们三个,我是指我,主任和新郎,都同时回过头去看向了钢琴的方向。

 

李相赫起身,跟大堂经理点头致敬,然后迎着我们走了过来。

 

这是整场婚礼从我来了之后,我第一次看到张景焕看李相赫的目光。在这之前他似乎都没有正视过他。该怎么说呢,如果之前都是我的猜想,那么这一秒算得上是实锤了。

 

李相赫走过张景焕,跟主任一起走进了旋转门,反倒是把我隔到了第二圈旋转门。

 

在我离开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张景焕还是面向着钢琴的方向。

 

回去的车上我既想问问主任,但又不知道具体问什么。

 

这首歌是什么特别的回忆吗?

张景焕听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从钢琴边走过看到是李相赫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敬酒的时候呢?

最后擦肩而过的时候呢?

 

“您许久没见李相赫先生了吧,不去说说话吗?”我问。

 

“他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回柏林。”主任答道。

 

我愈发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也许曾经所有的一分一秒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一切,全都在那声碰杯中湮灭了。而所有两个人渗入血液刻入骨髓的情谊,也都在擦家而过的那个慢镜头里融化了。

 

我就像是突然看了一场没头没尾的折子戏,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如果一个人承受了痛苦,那么这份痛苦总应该给什么人带来等分量的幸福才对。如果一个人付出了自己,那么这份付出总应该让什么人获得了等质量的完满才对。

 

如果有一个输家,那么应该有一个赢家才对。

 

我想问的大概就是,他们两个终究是谁赢了。

 

又或者我那些所谓的“如果…那么应该…”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有些痛苦可能本来就是双向的,不可逆的,永无止境的,自己无法改变也无法选择的。

 

那些碎在了各自身体里的碎片,顽固得仿佛要永久地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这场婚礼之后,我删掉了前女友所有的聊天记录。那些半年来反反复复在我身体内刺痛我神经的碎片,我决心把它们剔除。即使每删除一点,我都仿佛是一锤子凿出了一口血泉,然而我还是全部全部都删除了。

 

李相赫,你还需要多久,可以把张景焕从你血肉之中剔除掉呢?

 

会很快吗?


还是,会很久。

 

END.

世说鲛人之语 深海而居 织绡绮丽
向来如梦佳期 若许曾经 虽死何惜

从天真无忧无虑到万物尽收眼底
谁能笑容明亮 一如往昔
从竹马青梅之谊 到并肩不离不弃
再多风雨 何所畏惧

愿此间 山有木兮卿有意 昨夜星辰恰似你
身无双翼 却心有一点灵犀
愿世间 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 得失中尽致淋漓


世说长生不熄 巍峨殿阙 孤烛流离
向来难测人心 花开一季 碾作尘泥
从歧途误入迷局 到尽处真相浮起
才惊觉谜底竟然 是自己

从碧落黄泉寻觅 到末路抉择瞬息
执手相依 最难期许
愿此间 山有木兮卿有意 昨夜星辰恰似你
身无双翼 却心有一点灵犀

愿世间 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 得失中尽致淋漓
愿此间 山有木兮卿有意 天涯海角皆随你
纵然回忆 才明了不如归去
愿世间 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 得失中尽致淋漓
你我情意 当如此尽致淋漓


张先生,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半分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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