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3）【cp马壳】
谢谢喜欢陌上的小天使们。这篇文整个氛围都……比较奇怪，大家可以当等车读物，排队读物etc【比心】
————————————我是剧情越来越神经质的分割线——————
3.
“嗯？”因为后半句声音太小了对方没有听清。
“我是来，挑战你的。”李相赫站直身体，目光直直看进对方的眼中。
对方看着他，缓缓抬起了唇角，表情无比和煦，“挑战我？”
李相赫点点头，脸上的认真一览无余。
这个时候前台那边的当值教练走了过来，“经理，这是？”
这个人竟然是经理？李相赫有些惊讶，“你不是这里的教练？”
对方笑意加深，目光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李相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来射箭俱乐部踢馆的。你是想来挑战这里的教练对吗？”
李相赫摇摇头，嘴唇抿起的线条透着一股刚毅，“我是来挑战你的。”
一旁的教练似是要开口说话，经理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和李相赫对视着，“好啊，那么来挑战我的你是谁呢？”
李相赫暗暗地用大拇指摸了摸手指间的伤口，正面回视着对方的目光，“是要赢你的人。”
对方一下子笑开了，这倒很出乎李相赫的意料，他以为对方会是个更冷漠一点的那种人。经理笑起来桃花眼弯若弦月，他点了点头，“现在的新生真是有意思。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他示意李相赫跟自己绕过长廊走进室内箭场。一进大门是一整条走道，在大厅正中间，两边对称有十几条箭道，箭靶靠墙而立。有一半的箭道上都有人在或者和教练一起，或者独自一人练习着。
经理从服务台拿来一套护具递给他，李相赫抬手拒绝，“我不需要。”
对方笑了笑，“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这个护具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弱，而是为了保证你的强。”他把护具又往前递了递，“你的手，受伤很严重吧。如果能做好保护措施，就不会伤成这样，毕竟这种程度的伤很影响发挥。”
李相赫想了想，觉得这个人说话他竟然无法反驳。而且自己一直垂着右手，他是怎么看到那些伤的。
“因为射手，视力都很好。”对方的声音传来，让他怔了一下，“你这么直性子的人，右手却一直往后缩，不难注意到的。”
李相赫只好接过护具，熟练地穿好，他看到对方也是同样动作熟练。
“你想怎么比？”经理指了一下服务台那一侧挂满了弓的架子。
“三箭同时中靶心。”
那个经理眼神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接着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你是在哪里认识我的？”
“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为什么挑战我？”对方有些吃惊。
“我只知道你很强就够了，你是谁并不重要。”
那一刻李相赫确定对方眼睛里亮起了一种与之前不同的目光。
“好，那就比三箭同发。”那个经理从架子上取下一把最简易的弓，固定也好减震也好都没有的弓。
李相赫看了他一眼，也拿了一把一模一样的。
经理走到最近的一条箭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的伤这样，只要中两支就算你全中了吧。”经理站到一侧，目光停留在他手指间。
“不用。”李相赫很简短地回答了一句，他右手慢慢抚摸过弓背，目光也随着从一头看到另一头，接着目光紧紧盯向前方的箭靶，右手精准地抽出三支箭，翻手搭上了弓弦。
这个翻手的小动作，他是观察那个人在摊位上时学来的。其实也没什么技术上的讲究，但是李相赫觉得这个动作麻利干脆，附和射箭艺术的美学。
这个小细节落在了经理的眼里。他没再表现出任何意外，而是静静地打量着李相赫搭箭拉弓的姿势。
标准，标准到任何一点瑕疵他都挑剔不出来。如果射箭有教科书，那么眼前的李相赫就该是教科书的封面。他想他突然认出这个学生是谁来了。
标准的动作，角度和力道，都再一次拉开了他手指的伤口，他完全没有丝毫在意的神色。李相赫的眼中只有靶心。
接着一声劲道十足的破空声。出箭的角度非常好，应该是全中了。那个经理看都没看靶子，鼓起了掌。李相赫垂下弓，看着靶心的三支箭笑得无比开心，眼睛里的神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接着他收起弓，站到侧面，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个经理。
服务人员过去清理了箭靶。
后者报之以淡淡一笑。站好之后抽出三支箭，翻手搭箭。再一次，李相赫看到了这个人瞄准时的姿势。这个动作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当然这个动作非常标准，可是远远比这苍白的词丰富得多。
也许是艺术感。李相赫射箭像是在做一道题，而这个人，像是在做一副画。
李相赫同样也不需要看靶子，就知道三箭全中了。
“我也中了，看来我们平手了。”那个经理就要拆手上的护具。
“不行，还可以继续比。”李相赫按住他的护具。
“你还想怎么比？”
李相赫微微侧头想了想，然后回过视线来，“你先射，你的每一箭落在哪儿，我的下一箭就落在哪儿。如果我射偏了一厘米，都算我输。”
“那怎么才算你赢呢？”对方轻笑一声。
“十支箭，如果我全部丝毫不差，就是我赢。”
“好。”经理点点头，“不用一支一支那么麻烦了，我连续射十支，然后你再按照我的位置射一遍就可以了，怎么样？”
李相赫点点头，这相当于降低了难度啊。
靶子再次被清空。
经理这次又抽出了三支箭。
李相赫有点失望，这个他已经可以做到了。
然而对方搭箭的手法微微发生了变化，李相赫刚注意到这个细节，三支箭就唰得从他面前飞过，他回过头去，看到三支箭整齐地一竖排钉在靶子正中间的轴上方。接着又是三支箭飞出去，顺着那三支继续组成笔直的纵轴，紧接着又是三支，整个靶子被九支箭组成的竖线完美分成两边。最后一支钉在了那个纵轴最后缺的尾部，也就是箭靶下方的1环。
十支箭全部射完。
李相赫看着那个靶子中间那一列箭，每一支之间的距离几乎完全一样。
有意思。
助教把箭全部撤去。李相赫走到位置上习惯性地抚摸着弓背，目光第一次开始打量箭靶的靶心以外的地方。
那个经理端详着他心无旁骛的侧脸，像是在端详一副无法估价的图画。
李相赫不是很确定自己能否射出间距完全相同的十支箭，他想了想，自己只说每支箭的位置一致，没说每次射箭的数量也要一致。一次射两箭的话，他还是可以保证的。于是他摸箭瞄准，却是射向了和经理拼出的轴完全垂直的横轴。
他连射四次，八支等间距的箭完美地拼凑出横轴。李相赫搭上最后两支箭，再次拉开弓，手上的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流到了手腕上。经理的目光从他的手移到他的侧脸上，目光中少有的起了一些波澜。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吗？”
李相赫没能收住手指，两支箭刚射出去几米便撞在了一起掉在地上发出震颤的声音。
他皱起眉头，看着地上的箭，眼神满是懊恼。他抬头，看到那个经理对自己做了个惋惜的表情，接着又回过头去温柔地对那个女孩伸出手，“抱歉，临时有点事，你稍等我一下。”
那个女孩看看李相赫，点点头，安静地退到服务台那边。
“很遗憾。”经理从箭筒边架子上的药箱里取出绷带，走到李相赫旁边。助教走过来接走李相赫手中弓。
“你的箭术非常优秀，”经理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拿起他的手给他喷药包扎着，“你叫什么名字？”
李相赫少有的感觉到了一种尴尬。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赢了自己的人在给自己包扎，还是因为自己之前放出的大话。
“李相赫。”
“果然是你。”经理笑着给他系了个结，“全国大赛冠军。我认得你射箭的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说只要知道我很强就可以了吗？”
李相赫皱了下眉头，“我也需要知道你叫什么啊。”
“张景焕。”
“张景焕，”李相赫重复了一遍，抬眼看了一下对方始终带着浅笑的脸，“我也认得你射箭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