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小白突然不想卖龙虾了

《Déjà vu》一百零一次相遇NO.6【cp马壳】

Déjà vu 是似曾相识,但是又比似曾相识多了一些平行轮回的感觉w,是我一时脑抽写出来的清水文。

忙成狗的我,更新速度慢如死狗【此处手动二哈表情】。

表白所有的读者们,马壳有你们真的太好了【比心。

————————我是连9月总结都没来得及写的分割线———————

李相赫是在整理图书馆时注意到的那个速写本。

 

他把二楼角落里那一摞摞老杂志全都抱到了窗户前的长长的老木桌上。午后的阳光洒进来,笼罩出一方明亮的空间,能看到泛黄了的杂志上扬起的微尘缓慢的在光束中漂浮游动。

 

速写本夹在了五十年前在高校间很火的青年杂志《话江山》之中,已经十分脆弱的油皮纸几乎在李相赫翻开的那一刻就碎了。李相赫的手指下意识地就停住了,但是在那碎掉之后缓缓落下的封皮之后,出现了一张让他微微一愣的写真。

 

李相赫认出来,那本子上画是图书馆的一角。图里一排排由远及近的书架,寥寥几笔却勾勒出最逼真的场景,无论是那在书架间仰着头找书的女生,还是微微弯腰俯身手指已经扣到书脊上了的少年,还是书架旁边小组学习桌上拿着书却看向窗外走神了的学生,还有靠在墙角快要滑落的拖把……

 

非常有意思的速写,而且这种看似最简单的笔触最能体现出画家的功底。李相赫虽然是文学系的学生,并没有太多艺术造诣,但是他还是被吸引了。因为这画面是如此写实,写实到每一笔里都透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如同自己真的曾经站在这个角度,看过这个场景,即使可能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那天他在图书馆做完兼职,问管理员这个写真册该怎么处理。管理员看了看不是馆里的书,就随口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八月的天黑得很晚。站在图书馆门口单肩背着书包的李相赫抬头看了看漫天橙红交织的霞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写真册。

 

他用剪的又短又整齐的指甲小心地挑起纸张,翻到第二页。

 

画面的角度是站在台阶之上,台阶下是新铺的石板道,远处用了不少线条表现了大片梧桐树的郁郁葱葱,上半张纸用流畅又一气呵成的线条描绘了淡如薄雾的浮云。

 

李相赫的目光从泛黄平整的纸张上移到了自己面前台阶下,那已经在数十年的风吹日晒和踩踏下生出了许多不规则裂隙的石板路,以及路对面不远处被暖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梧桐林。

 

写真里还画着道路旁边立着标语牌,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个位置取而代之的是公告栏,上面贴着新一轮学生会竞选的宣传。

 

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自己看到了时空交错下同一个场景的画面。

 

他薄薄的唇微微勾起,就像每次读东野圭吾的小说时一样。他想看下去,而且有种被指引的感觉。

 

他犹豫着是该翻看下一页,然后去寻找里面的场景呢,还是像刚才一样偶然走到哪里,然后再翻开,看看当年这位画家是否和自己一样喜欢这个校园里哪片人迹罕至的白桦林,哪个能看见望山的教学楼顶,哪条在百年银杏树中间偶尔回荡着校园广播钢琴曲的小路。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大概因为李相赫内心深处并不是一个相信宿命的人。缘分就像机遇一样,看似全都是巧合,但那始终都是有一方在努力的结果。

 

所以他把书包带往肩上提了提,推了一下眼镜,然后翻开了下一页。

 

他走到已经关门了的老食堂,据说下个月这里就要被推平用来建新的实验楼了,而当年这里还是学生人流不息的地方,结伴而行的女生,骑着高大单车的男生,还有偷偷在女生后面准备贴纸条的捣蛋鬼。

 

他走到当年还是一条土路的银杏小道上,摸着写真里面画中一颗比其他树都歪一些的银杏。

 

他走到已经被重修过的桥上,已经找不到写真集里桥上被偷偷谈恋爱的学生刻在石头上的小字,但桥头的柳树还在,甚至连露出来的那一大段树根也还在。只是已经没人喜欢坐在这没有wifi的地方乘凉了。

 

他顺着写真册走去了几个地方。有他喜欢的地方,也有他从来没去探索过的地方。

 

他不知道原来行政楼后面有一个已经长了苔藓的木椅,旁边还开着他很喜欢的小檗。他不知道原来老艺术楼的琴房在傍晚采光那么好,暖红色的光铺在老钢琴上,上面落了薄薄一层灰的曲谱还是他很喜欢的巴赫。他不知道原来操场尽头的墙根有当年学生组织画的壁画,被岁月侵蚀剥落却还能看出来,曾经有人抄写过他很喜欢的飞鸟集。

 

天黑之后李相赫回宿舍,小心翼翼地把写真册在桌子上靠墙放好。他托着腮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裴俊植拖着椅子坐过来,问他是不是也论文挂掉了。在得到否定答案之后,裴俊植就又拖着椅子回去自己的桌子前,悲戚戚地继续补论文了。

 

李相赫把写真册的事告诉了裴俊植,裴俊植打印论文的时候告诉了李在宛,李在宛吃肯德基的时候告诉了裴成雄,裴成雄晚上熄灯之后随口扯给了李知勋。

 

等周末李相赫再拿着写真册走出宿舍的时候,身边站了四个因为之前比赛挂了论文刚刚补交完闲得不行的吃瓜群众。

 

裴俊植想直接看最后一页会是画了什么,被李相赫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觉得这些画面,像是这个画家在带着自己走一段路程,又或者画家只是记录了自己的路程,而他只是无数过客中的一个,偶然重合了画家的脚步。

 

李知勋说五十年前还处于战后镇痛的时期,全国都在搞生产,能有这样闲情逸致画画的人真的很少。

 

裴俊植说有闲情逸致的也没有这么高的临摹技巧。

 

李在宛说他临摹的不只是画面,还有画面里的气氛。

 

裴成雄说虽然画面也有很热闹的场景,可是从画面的角度,这人却总是站在一个很孤独的位置啊。

 

李相赫什么也没说,翻开了下一页。

 

好久没有这样既有时间又有心情的在外面溜达了,更何况现在还有多少人把目光停留在身边的风景上了呢。李相赫跟着画册看过的这许多画面,可能大部分在这个大学一路念完了研究生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过这些吧。

 

他们边聊边走,边看边停,李在宛说该不会这是哪个绘画大师早年的手稿,我们可就发财了呢。大家笑着说那这么多幅画,一定值很多很多钱。

 

“没了?”所有人见李相赫翻了一页之后没有继续走下去,纷纷围上来。

 

最后的一页和封面一样已经有些碎了,李相赫的指尖正把落下去的一片轻轻地移回残破了的地方。

 

完整了的,是一个人物像。

 

画里的人站在教室里的窗边,正侧着头看向窗外。他右手轻扶着窗框,左手自然地插在裤兜里。衣服的描绘很简单,看得出来是那个年代比较单调的服装,但是人的神态却描绘得很细致。

 

他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微出神的桃花眼,英气的眉毛,线条清晰的鼻梁和侧脸,全然不同于整整一本写真那种简单勾勒的风格,这一页上画家不仅把画中人微微带卷的发梢画了出来,连同那窗外刚刚盛开的小檗。

 

岁月静好,花开人在。

 

整个册子最后的落款是Faker,1952年8月。

 

一群人沉默了一会儿,互相猜着这个画里的人是不是画册的作者,以及Faker这个名字到底是指画家自己,还是指这幅人像画。

 

裴成雄他们从李相赫手里接走了这个本子,大家小心地往前翻着之前的写真。

 

李相赫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太抽象飘渺。他抿了抿嘴,转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然而手刚转到一半就停住了。

 

一个人正端着一个本子,抬头看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发梢微卷,染成了深栗色,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藏青色的外套开着拉链,一手自然地收在口袋里,一手拿着本子。那微侧的脸庞映着夏天早晨明媚到有些炫目的阳光,静静地刻进了李相赫的视野。

 

没等李相赫收起震惊的目光,对方像是感受到了这种凝视,不经意地看过来一眼,旋即也停住了。

 

他们隔着十米不到,各自站在原地。

 

对方率先笑了,把单肩包往肩上提了提,走了过来。那动作在李相赫眼里是那么熟悉,但是他除了自己并不知道谁还有单肩背包的这种对肩颈不好的坏习惯。

 

“你好……好巧,你和这上面的人长得好像。”对方把手里的本子反了一圈,递过来。

 

李相赫看着那双几秒钟前还只是平面图的双眼,弯成新月一般带着沁入人心的暖意。他的目光移向了对方手里的本子上。

 

简笔画。是一个坐在靠窗书桌的少年,沉思一般看着斜下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笔,笔尖还抵在纸上。画面里的人和自己一样有着简单的黑色短直发,鬓角分明,戴着眼镜,微翘的唇勾勒成天然的w,像是在思考中不自觉地撅了起来。

 

窗外,小檗花开。岁月静好,花开人在。

 

落款MaRin,1952年8月。

 

对方等了几秒,笑着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你知道这个写真册是谁的吗?我在我大学的图书馆里偶然翻到的。”

 

李相赫抬眼看着他,“我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我也有东西想给你看。”

 

“对了,”对方笑开之后眼睛弯出饱满的卧蚕,亮出一排整齐的皓齿,“我叫张景焕。”

 

“嗯,你好。我是李相赫。”

 

路边一阵夏天的暖风吹过,吹落几片淡黄色的小檗。

 

2014年8月,花开人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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