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小白突然不想卖龙虾了

不渝(1)【cp马壳】

这个是我把《不老梦》听了387遍写出来的中篇qwq……绝对不是坑因为已经完结了只是在修改【你还记得你有坑哦。

因为我从来没写过古风,我也不会在文里尝试任何古文的运用【蹲下……背景交代起来似乎有点无聊,请大家看的时候多多包涵w。

表白读者小天使们【比心】。希望全明星马壳能铜矿哪怕一次【哭着。

——————我是一不小心就停笔了半个月的分割线(你tm——————


人们总是很难像记住结果一样,去记住一个传说的开始。

 

1. 

邛溟八十里大山是大明国西域领土中奇峰峻岭巍峨延绵名冠天下的奇景,也是除了山民和修炼之人,甚少有人能深入腹地的惊险天道。邛溟山脉的主峰岐云,被公认为中原第一高山。

 

传说的开始,可以追溯到岐云派正勋掌门从山下枯井旁边抱起那个婴儿的时刻。

 

那年正勋掌门携大弟子下山,赴其他门派为他摆的七十大寿贺宴。回山的路上天气骤变,浓云翻滚如同天幕后有巨手拨弄。天色暗得极快。如果不是在路过那枯井时乍然亮起了一道横断天空的闪电,就连正勋掌门可能都会错过这个孩子。

 

杂草之中,有枯黄色芦苇杆编成了一个极其简陋的筐,里面的婴儿盖着深色的碎布,两只小小的手抓在碎布的边上。正勋掌门本已走过,是那道闪电让他余光瞥到了这和周围的山路与众不同的地方,才缓缓回过头去。

 

那婴儿看上去半岁左右,安静地望着自己,肉嘟嘟的脸儿上小小的嘴巴和其他婴儿一样不时做着吞咽的动作。

 

然而在那单纯又稚嫩的脸上,正勋掌门看到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气度。被遗弃在此不知多久,看到人路过并不会哭闹,即使和自己对视着,那天生的唇形带着与生俱来的笑意。仿佛不是自己捡到了这个孩子,而是这个孩子在等着自己。

 

跟在师父旁边的岐云派大弟子相诺急忙跑过去把孩子抱了出来,在碎布上看到了一个“李”字。眼看山雨就要来袭,他急忙摘掉蓑衣,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孩子包好,然后抱在怀里回到师父旁边。

 

“师父您快看,他笑了!”相诺作为大弟子年岁最长,已近三十岁的人了看着这小不点很是喜欢。

 

正勋掌门看着相诺怀里的婴儿,笑起来之后眼角微垂,小嘴的唇线起伏更加明显,唇角向内收得很深。

 

“就给他取名,相赫吧。”这种泰然自若和安静内敛的气度,也许将来会成大器吧。赫字意为红若火烧。不需你一生煊赫名满天下,但愿你璨若赫熹照亮一方。

 

也许那个时候只是被这婴儿的气度打动的正勋掌门也没料到,这孩子的独特之处远远不止如此。

 

十六年后,净龙潭七派论剑大会。

 

面积不大却深不见底的净龙潭四周围坐着七大门派掌门和随行弟子。众门派中岐云派来自最为人迹罕至的山区深处,装束简单朴素,扎腰束腕。李相赫的身段非常瘦,少年模样中带着少许拘谨,黑色的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刘海齐眉,两边鬓角各垂下一绺发丝。打眼看去,若不是他腰间那把佩剑是岐云派正勋掌门当年惊动江湖的凌霄剑,还真不会有人能猜到这小孩子竟然会是正经八百的岐云派弟子,甚至还是能让正勋掌门把自己的爱剑许给他配用的爱徒。

 

而这个在此之前任何门派都没听说过的少年,却在这场论剑大会上一鸣惊人技惊四座,在单挑中连续压下了其他门派的同龄人。直到众门派纷纷派出了自家大弟子,李相赫还是面无表情地鞠躬然后备战。正勋掌门这才飞身而上,落在潭中央的论剑台上喝止了他。作为辈分最小的弟子,怎有资格跟众门派的大弟子们论剑。

 

这个台阶给到了位,其他门派虽然各怀心思也给了正勋掌门面子,面子和礼节上都相安无事地结束了这场大会。

 

“师父,再有这种时候,我上去阻拦就是,您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再轻易运功了。”相诺在旁边扶着正勋掌门前行,岐云派启程回邛溟。

 

正勋掌门咳到不得不停下脚步,相诺急忙从身后的娄筐里掏出用布包着的小药匣。

 

辈分最小的李相赫跟在随行队伍最后面,不时踮起脚向着师父咳嗽的方向张望。奈何一众师兄都比自己高些,再垫脚也看不到师父。他垂下眼睛,内心很是自责。如果自己当时能谨记辈分规矩,也就不需要师父如此病重还要运功上台阻止自己了。

 

他皱了一下眉,嘴角绷得很紧。

 

不过既然是论剑……难道不就是应该靠实力分高低吗?

 

前方又传来了师父沙哑的咳嗽声,和大师兄回头让众师弟们原地休息的命令。

 

这半年,师父咳嗽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剧烈了。记忆中,自己年幼时师父身体还不错,和大师兄轮番教自己练武。

 

师父很严格。他记得师父有根竹片做的戒尺,和自己胳膊一样长。练马步,练定性,练力气的时候如果动作不标准,那小尺子会力度恰好地打在自己抬高了的腿上,放低了的手臂上,或者是头顶上。那个力度让自己很吃痛,但过后不会留伤。小时候无数次被打头顶时他都想,自己会不会像厨房的师兄一样,变成个谢顶。

 

师父很博学。师父教他练剑,教他轻功,教他药理,教他经脉,教他识字读书,教他认遍山上的草树花藤。师父教他写“李相赫”,告诉他赫的意思,是红若火烧。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可以一口气画出邛溟八十里的山区主路线,可以默写《外疾总论》,可以认遍满山的药草。

 

师父很慈爱。虽然过了十二岁之后,就跟着师兄们生活不常在师父身边了,但是师父每个月都会有一天带自己在山里走走。岐云派在岐云山半山腰。行走在历代前辈们修建的山道上,师父会问问他这个月习武的进步,问问他和师兄们砍柴采药的重活多做得如何,问问他做种菜洗衣这些细活有没有出错。山道之险,往旁边多走两步,便俯身可见云海,抬头可见峭壁。师父亲自给他缝过一个坎肩,还送过他一个玉佩。只是玉佩原本戴着的红绳被师父拆掉了。年少的李相赫问过为什么,师父只是笑着说,红色是不可以随便送人的,你长大便知道了。

 

师父也曾指着隐没在远处山峦之后和云层之中的地方说,那里便是攀登岐云山巅的路。岐云山顶,亘古寒峰,有不化之雪,相传山顶的峭壁上长有三棵永世常青的藤蔓,因此岐云山山顶在民间被称为“三棵藤”,也个名字也用来形容人所无法踏足的地方。

 

这些在他十六年单一的生活中遥远的画面和经历,虽然有些已经模糊,但他一直都觉得会永远持续下去。

 

比如虽然他记不得被父母抱的感觉,但他记得师父抱着自己时,师父的衣服上有薄荷留下的味道。比如他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去帮忙烧火,坐在炉子边把自己熏得眼泪狂流,满脸是灰,师父笑得每根皱纹都加深了一分,却还是用自己干净的袖子给自己擦脸。比如他十四岁在弟子们自己的卧房里高烧不退,意识一直模糊不清,最后终于转好睁眼后,看到师父静坐在自己床头。窗外的夜色那么浓,连蜡烛都已经烧到了只剩最后短短一小截。

 

是的,他以前就是这么觉得的,觉得一切都会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师父的身体情况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恶化下去。

 

夏天的一个傍晚,李相赫曾经在师父门外站了很久。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进门,说师父,我想为您把把脉。

 

他很明白,自己所有的知识都是师承这个人,自己能把出来什么,对方一定知道得更多。可他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旁观下去。正因为是这样残酷的真相,是对自己来说如此重要的真相,所以才更加必须亲自去确认。

 

陷入了当时为师父把脉时的回忆里,李相赫坐在石头上,双手撑在太阳穴上闭上了眼。

 

燕啄脉,是师父曾经在山脚的溪水边指着那衔枝的燕子时给自己解释的,脉象如燕啄,是为死脉。即使是师父的功力和医理知识,也许也就只有半年的寿命了吧。

 

“相诺。”正勋掌门坐在石头上缓过气来之后慢慢睁开眼。

 

“弟子在。”

 

“相赫今天的表现,如何?”

 

“小师弟自幼便是习武奇才,天赋异禀,勤勉好学,专注又…”

 

“你从小疼他,看法难免和我一样会带着一点偏袒。我就问你,如果你是今天在座的掌门和弟子们,你怎么看今天的相赫?”

 

相诺本以为掌门和平日一样,是在习惯性地问两句小师弟,然而这句话一出来,他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师弟的剑法自然不必多说了。”停顿了片刻,相诺接道,“就徒弟平日监督师弟们的训练来看,相赫在岐云派已经没有敌手,今天观他对战其他门派的师弟们,着实也领先太多。如同当年师父的凌霄剑再现。”

 

正勋掌门微笑中带着淡淡的欣慰,继而问道,“除去剑法呢?”

 

“小师弟性格内敛沉静,骨子里十分争强好胜,如今年纪尚轻,刚劲十足而韧性尚缺。这次是他第一次出山,认生得也厉害。倘若我是其他掌门,”相诺斟酌了一下,“我会觉得对岐云派有些许忌惮和提防。毕竟小师弟是一把还没完全出鞘的利剑,若能继续好好磨砺和成长,将来岐云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一定会更加不容小觑。”

 

“有你们在,为师并不担心岐云的地位。相赫的性格如何,我自是再清楚不过。我此次带他下山,本意也是想让他多接触外面世界,让他多接触和了解同门师兄弟之外人情的世故冷暖。他心智纯粹又干净,若其他掌门见识到他的实力同时,也能喜爱和欣赏他的气质,那我若将掌门之位传给他,其他门派也不会欺他年少了。”

 

相诺如同被一道霹雳击中。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师弟坐得都有一定距离,才压低声音急忙回问道,“您……师父您要传掌门之位给小师弟?!”

 

正勋掌门闭上眼慢慢点点头,“为师是有这个想法。”

 

……那岐云派可就玩完了。

 

相诺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已经86岁高龄在江湖上被尊为邛溟智者的师父,怎么会有这么突兀的想法。

 

“我始终觉得,相赫是个带着使命的孩子。”正勋掌门睁开眼,“最近几年我更加有这种预感,就像是一种指引,反复出现在我脑海。”

 

“师父,弟子这番言语中有不敬之处请您治罪。弟子觉得,小师弟的确是旷世奇才,气度超凡,但这些并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好的掌门。他可以是一个好的剑客,好的侠士,但您应该最知道,掌门是执掌门派之人,上下的安排,打点,对弟子们的管理,传授,和引导,对各门派的平衡和交往,对江湖大小事宜的分析,和少林武当甚至于朝廷的关系处理……这一切,您怎么可能……交给相赫呢?!”

 

许相诺的话,是他认真思考后得出来的最客观的表达了。尤其是三年来大明北邻的狄狁,趁着新皇继位而且旧政在大明各地积攒下大量的问题致使民怨奋起官民冲突激化之际,频繁侵略边疆。现在外面的格局随时可能瞬息万变,无论是江湖,庙堂,还是这大明的天下。

 

毕竟一个掌门最重要的不是武功多高强,而是能如何让一个门派在江湖上屹立下去。何况李相赫这次在净龙潭的登场,对其他门派而言未尝不是一声警钟。若是他继续更加强大下去直至无人可以控制他,那么也许就会出现一个独霸武林的魔王。

 

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接手岐云派,别说屹立下去了,其他门派里如果有危机感过重的人,也许就趁着李相赫还没完全成长起来,干脆练手把岐云一起抹杀掉了。

 

相诺说完那番话,正勋掌门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是相信道理,相信逻辑,还是相信那种玄而又玄的所谓神意呢?

 

也许不同年纪不同经历,会给出不同答案。已是耄耋之年的邛溟智者,抬头眯起眼,看着从层层叠叠椭圆形的树叶中漏下的丝丝缕缕的光。

 

其实智慧,大概就是能够清楚自己的无知。任何所谓参透所有事情,所谓全面分析了所有因素,所谓得出了最正确的结论,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些全部,都是人们妄断的自以为是。

 

有些事情,就是给不出理由。但那也许不是因为没有理由,而是理由超出了人的智慧和理解。就比如映着闪电的银光,在芦苇杆中那安静又干净的一笑;就比如那孩子第一次拿起和身高差不多长的剑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就比如他那天赐的悟性和筋骨,还有每次他休息期间仰头看向月亮时一身不染纤尘的清辉。

 

智者和凡人的区别在于他们不只是在看,而是在观察。正勋掌门用了十六年的观察,相信了李相赫命格中带着一种使命。虽然即便是凭他的智慧也不能参透,这使命究竟是何。

 

“非我意,乃天意。”

 

许相诺也跟着师父抬起了头。心里一叹。照您这说法,天要亡岐云了。

 

回到岐云,正勋掌门已经到了不得不卧床的程度。掌门欲传位给小师弟李相赫一事在众弟子间传得沸沸扬扬。因为不敢打扰师父的休息,许多人来跟相诺打听这事的真假。

 

一时间弟子们也分为了两派,一派是在净龙潭之后更加钦佩和拥护李相赫的,一派是认为把七大门派之一的岐云交给一个除了习武根本不谙世事的少年实在太荒谬的。

 

“大师兄,这如果不来个说法,之后不管是不是小师弟当掌门,门派都要分裂了。”年长的师兄们坐在一起讨论着。

 

“师命难违。”相诺沉吟了半天,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如直接跟相赫谈谈。相赫的性子,我估计他根本不想当掌门。”

 

“相赫本人估计是不想的。但他对师父的敬爱至深,如果是师父的遗命,他绝对不会推辞。”看着李相赫长大的相诺摇了摇头。

 

“……大师兄,我想到一个办法,会让相赫有点危险,但这大概是目前唯一的两全之策了。”

 

相诺皱着眉,“让相赫有什么危险?”

 

“我们从净龙潭回来的时候,不是也看到邛溟州在抗洪吗?虽然现在洪水势头不大,还在控制之内……”

 

“胡闹!你要让相赫去抗洪不成?!”

 

“大师兄……相赫也不是您一个人的小师弟,您疼他,我们就不疼他了?”说话的那位师兄挑起眉毛。

 

“……你继续说。”相诺顿了顿,又坐回了桌边。

 

“我要说的,是朝廷派来都统八万大军抗洪的将军。您记不记得,师父的凌霄剑原本是一对中的一把,另一把是…”

 

“临渊。”相诺点点头,“但是早被当初岐云派的叛徒给带下山去了,五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恐怕根本无法找了。而且那叛徒……师父的伤心事,就别翻出来说了。”他挥挥手。

 

“我见到临渊了。”

 

相诺一震,抬起头,“什么?!”

 

“就是这次这个抗洪将军佩戴着。”

 

“你确定那是临渊?”

 

“师父的凌霄我们看了一辈子了,临渊和凌霄的剑鞘和剑柄的铭文都是成对的,我绝对没有看错。”

 

“……”相诺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

 

“大师兄,这个将军极有可能是那叛徒的后人或者弟子。既然肯把临渊这种宝剑交出去,恐怕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我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告诉小师弟,让他为岐云清理叛徒,拿回临渊。”

 

“……”相诺眉头紧皱,烛光映在他脸上。

 

相诺其实已经听明白了这个提议的逻辑。

 

如果李相赫去刺杀将军成功,拿回了宝剑,那么他刺杀了的就是一个此时此刻正在为邛溟百姓抗洪抗灾的人,他刺杀成功就是把这三十三万黎民百姓和八万大军推入了洪水之中。如果他没有刺杀成功,那么他就是没能完成清理门户的任务。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有充足的理由让他失去了继承掌门的资格。

 

“如果刺杀成功……那我们岂不是罪人了?他是叛徒的后人倒是算了,可这三十三万百姓还指望他指挥抗洪。”

 

“既然是将军,而且还有几万大军,不至于这么简单被刺杀吧。”

 

相诺皱起眉头做了个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那可是李相赫。”

 

“……”对方想了想李相赫在净龙潭一人同时压制住六位别派高手的场面,无奈地点点头,“就只能趁现在灾势尚小的时候做了,邛溟总督可以指挥,而且朝廷还能有千里飞骑传唤新的都统将军的时间。”

 

岐云,师父,相赫……

 

当晚相诺在正勋掌门房外的石阶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在门派大厅里,召来了李相赫和门派里管各项事务的弟子们。

 

李相赫站在最前面,安静地听完了师兄对之前事情的大概解释,和刺杀将军带回临渊的任务。

 

“领命。”他低头抱拳。

 

“相赫。”在相赫转身要走的时候,相诺喊住了他。

 

“大师兄有何吩咐。”

 

相诺看了李相赫几秒,旋即转身从大堂的正墙上摘下了凌霄,然后双手递到李相赫面前,“你在净龙潭的时候,师父说这把剑借你佩戴,在论剑大会上象征着岐云派。如今师父病重中嘱咐,以后这把凌霄……就传承给你了。你今后便可佩戴在身边。”

 

李相赫愣了一下,“这个…不应该是由师父……?”

 

“这次的任务比较突然,师父身体只能卧床,所以由我代劳。望你……早日归山,师父他时时挂念着你。”说完,把剑递到了李相赫躬身前举的双手中。

 

相赫,无论如何,我相信师父心目中你都是他的继承人的。只是岐云派真的不是最合适的继承品。而凌霄剑,你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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