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黎明之前【cp马壳】
bgm推荐 甲雍的《释迦牟尼佛心咒》。佛经很好听，尤其是中间的间奏，非常静心安神。
这篇与其说的是马壳，不如说是一种经历。就是走了99步，突然在最后一步看透了真相。等了99天，突然在最后一天看开了执念。
比心小天使们。转会期我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就希望大家能看开一些，无论发生什么变动，都要相信他们做出的选择，也要相信之后会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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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赫打破了一个杯子。
当时他的盲僧和EZ在中路的一波单挑，最后因为自己顶了太多小兵而以失败告终。他很气，因为明明自己能从那么刁钻的角度Q中身材“妖娆”的EZ，一波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EZ只差他一下平A，自己却被对面挥着小砍刀的近战兵怼死了。残血的EZ站在hide on bush的尸体上跳起了少女时代。
就是李相赫很气地双手抱住后脑勺的这个习惯性动作，抬臂的一瞬间扫倒了键盘边的水杯。在凌晨的训练室里，瓷杯重重地落地的脆响还有碎片滑出去在地面刮出的声音，短促却刺耳。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骤然涌上。
在几万盘游戏之后，太多似曾相识的场景和操作者不足为奇。只是李相赫起身有点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时，却还是强烈地感觉到刚才那波中路盲僧和EZ的单挑，在很久以前出现过。而且回忆中这个片段承载着的感觉，是那么欢悦，但欢悦中夹杂着深层次的违和感，以至于刚才这惊心动魄的一声，却是有点恰到好处的意思。
他去储物间提着扫帚和簸箕收拾了碎片。有些碎片太细小，他不得不蹲下去一点点捡。
完整的时候，完整得那么浑然一体。碎了的时候，却根本不可能拼得回去。
他收拾完坐回屏幕前重返游戏。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凌晨，再普通不过的一局游戏，再普通不过的MUJI黑底白条纹，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杯子。
就仿佛他三个小时前根本没听说，MaRin离开LGD，重返LCK的消息。
李相赫一个漂亮的闪现RQ，万军之中杀掉了EZ。他的表情淡定地就像不过是路过顺手打了个魔沼蛙。然后漠然地踩着EZ的尸体，开着九头蛇拿下了三杀。，然后连看一眼倒下的敌人的必要似乎都没有，转身去打大龙。
站在尸体上跳舞这种事情，就像每年世界各地都出现什么“小Faker”一样，就像单杀faker是无上的荣誉一样，就像即使不是单杀围剿也要干掉Faker的执念一样，在李相赫眼里毫无意义。
一切挑衅，在他眼里掀不起任何波澜。
“你还会回LCK吗。”2015年12月的践行晚餐上，李相赫在散场时，站在张景焕旁边看着前方问了一句。
“以后的事情，现在怎么知道呢。”张景焕拽了拽红色毛衣，把外套拉链拉好。
“加油吧。”李相赫停顿了一会儿，很礼貌地说道。
“除了这句以外呢？”
李相赫侧过头去，看到张景焕把外套的领子竖起来，也正侧着头看向自己。
“……”他的嘴动了动，“期待，赛场上见。”
他不知道那时候看着自己的张景焕，眼中忽明忽灭的微光是什么意思，也从未想过，自己那说不出来的感受又是为何。他只知道自己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走出饭店，缓慢又细小的雪片在路灯下静静地飘下。整条街没什么车，只有刚才先出去的队友们在路灯下的薄雪上跺着脚取暖，等着俱乐部的车来接。
后来他们没再私下说过一句话。
SKT Marin正式离队那天，首尔初雪刚化，冷得凛冽又彻骨。他回到宿舍，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呼吸在玻璃上，敷了一层白汽，他有点发呆地写了mar，在第四个字母出现之前，他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划回去，把前面的字母全部用手掌涂掉。冰冷的玻璃上，那手掌慢慢攥成了拳。
LGD Marin正式离队这天，首尔初雪未降。打完了这局盲僧，李相赫揉着自己的脖颈，看着窗户上灰蒙蒙的雾水。外面一片漆黑。的确还是很冷，但是没有那么不堪忍受。他站起来一边活动着腰，一边踱步到窗边。他看不到外面，他只能看到玻璃如同灰暗的镜子，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他抬起手，写了个SKT。然后很平静地笑了一下。
他不是一年前的李相赫了。
夏季赛季后赛失利，S6小组赛遇阻，八强赛丢了一分，半决赛的苦战，总决赛的生死一线……以及SKT Bengi的离去。
李相赫，现在是SKT最年长的选手了。他要像从K队开始每一代的哥哥们做的那样，当一个能把队伍护在身后的存在了。
他从李相赫，变成了Faker，如今，变成了SKT。
李相赫回到宿舍时，晨曦都从窗帘的缝中漏下来了。他给睡觉不老实的小黑把被子掖好，把窗帘重新拉紧，从地上把小黑的扔到椅子背上滑下去的队服捡起来挂好，然后才轻手轻脚地去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他很快就睡过去了。
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他忘了当初表演赛，他的盲僧和EZ中路对决时，有人站在他后面负责指挥。他忘记了当初打游戏，他顺手把水杯放在键盘旁边时，有人替他拿到显示器后面。他忘记了当初有人和自己争夺天梯第一，笑着端着咖啡杯在窗户的雾气上写下“FAKER”。
他忘了当时在落雪的街头，自己最后没能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李相赫也曾经以为，那种难以名状却绵长细腻的情感，会能持续很久很久。他不知道张景焕是否会在LGD退役。也许会的吧，他曾坐在一个人的宿舍里消沉地想过。但是转念他又觉得，也许真的会有哪一天，他们还能作为对手再见。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他们能把当初戛然而止的对话进行下去。
哪怕只是一句好久不见。
如今这句好久不见终于可以说了。只是包含的东西，却全然不同了。
大概成长就是这样。
再见面，那句好久不见，就只是简单的一句好久不见。仅此而已。
李相赫对张景焕的执念，死于重逢之际，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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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4
张景焕的飞机降落首尔。他起身拿好自己的背包，跟着人群向机舱口移动。
他座位旁的窗户上，已经淡去的雾水上映出一笔一划的FAKER.
我回来了。
你会跟我说什么呢，相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