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小白突然不想卖龙虾了

【cp马壳】狼图腾(6)

感觉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似乎读起来就稍微……好一点了?

突然很心虚。

但总之,还是想把这个故事展现出来!!

爱你们。

哦对了,我们mowgli被我请来强势客串了!【叉腰】超可爱的蘑菇力!李宰赫/李在河,于是用了后者,为了套马汉子的名字效果【??】

————————我是这次肝完又要好好缓缓的分割线————————

他当时前脚离开复里喀,第三天大魏的使者和礼队就抵达了额尔古纳河畔。为了大魏与布鲁坦邻邦友好共处,上一次大魏的公主下嫁到布鲁坦当时最强大的额哲部族,这一次该轮到此时布鲁坦最强大的复里喀部族与大魏皇室联姻了。大魏的使节带着浩浩荡荡的礼车,前来向复里喀族长的公主下诏书,入宫为妃。

 

复里喀的族长年轻时候的三个儿子全部夭折,到了中年才终于保下了一个女儿和一个更年幼的儿子,万般疼爱,听到大魏这种名为提亲实为要挟的旨意,暴跳如雷。虽然大魏这个举动,也有他自己造成的原因。

 

最近几年复里喀的快速扩张和壮大,已经远远超过了额哲,让本来是群雄逐鹿的布鲁坦,开始变得有一家独大的趋势。而复里喀族长对大魏的态度一直不屑又傲慢,随着部族的壮大,他的野心很可能越来越大。为了有备无患,大魏的皇长子五年前就奉诏在北疆修建大营,朝廷派去了众多将军辅佐皇长子的军事建设。这一次,大魏决定趁复里喀还没有动作的时候,采取更直接的方式牵制住它,那就是利用每五年一次的邦国联姻,将复里喀的公主放到皇宫里当人质。

 

大魏的礼队放下礼物,摇身一变就成了迎亲队,护送礼物的军队就在复里喀大营外面驻扎,复里喀族人站在营地门口远远就能看到汉族的兵马。

 

矛盾几乎一触即发的时候,恩静褪去了平日里女中豪杰的装扮,穿着复里喀的传统服饰,头上带着高高的挂珠帽,脖子上是复里喀女儿出嫁时才戴的珊瑚串,跪在了族长穹庐里的木桌前。

 

不能为了女儿一人,让复里喀千千万万的族人遭受战争的屠戮。

 

她眼看着这两天族里愤怒的人越来越多,怒火和冲动让他们看起来就像一群暴徒。恩静并不惧怕战斗,也不惧怕死亡,她和她的父亲一样,有着作为草原战士的骄傲和荣誉。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她比她的父亲多了一些细腻。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这绿草碧水上洒满族人的鲜血,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让自己,成为大魏向整个布鲁坦宣战的藉口。

 

恩静态度坚决。就在她的父亲伤心欲绝的时候,她的小弟弟也冲进了穹庐,一声带着哭腔的“额格其!!!”,跪着爬过去抱住了恩静。他们的母亲生小儿子时难产早逝,恩静虽然只大一岁,但对弟弟在河而言是长姐如母。

 

“额格其你不能嫁给南蛮子的皇帝!!”在河哭喊着,还没变声的嗓子直接喊破了音,“我杀了他们,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就不用嫁过去了!!”

 

“在河……”恩静依然是和刚才一样坚忍的表情,只是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弟弟脸上,“在河你不能说这种话。”

 

“我不要你嫁过去!!!我不让他们抢走你!!!”他抓起腰间和他胳膊差不多粗细的弯刀,“我杀了他们去!!”

 

“啪。”一声结结实实的巴掌声。

 

在河的脸被打得侧向一边,他愣愣地看着地面,姐姐的巴掌并不重,但脸上太多的泪水让声音清脆到夸张。

 

“在河,我都是怎么教你的,阿爸都是怎么教你的!”恩静的尾音因为拼命抑制着情绪而剧烈地颤抖着,但是她的话很快很连贯,“我们是族长的儿女,我们要以复里喀一族为重。”她吞咽了一下,缓了缓气,“以后,你也要牢牢记住这一点,作为布鲁坦的儿子,复里喀的儿子,阿爸的儿子,牢牢记住。”

 

在河站在那里,彻底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弯刀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当啷声。

 

恩静站起来,握住在河的双肩,“一定要保护好阿爸,保护好复里喀,记住了吗在河。”她紧皱着眉头,但眼泪已经再也控制不住,声音里全是哽咽,“额格其……也在用自己的办法保护着你们。”

 

“额格其……”在河和姐姐紧紧地抱在一起。

 

“在河……你以后一定要当像阿爸一样的好族长。额格其无论在哪里……都一直爱你。”

 

亲眼耳闻目睹了姐弟俩这场对话的族长,把脸深深地埋在了双手里。

 

所以当默临回到复里喀的时候,只觉得穹庐和部族里,都弥漫着一种暴躁的氛围。他冲到大帐内,浓浓的酒味熏得他一阵咳嗽。

 

“哈哈哈,默临!”他看到半卧在座榻上的族长喝得满脸红到仿佛渗血,一看到自己,挣扎着坐起身,端起盛满了酒的碗,摇摇晃晃地冲着自己举了起来,“我的好女婿,好女婿,快过来!!!”

 

默临看着满屋有被踹倒的架子,砍碎的挂毯,打翻的酒壶水杯,滚在角落里的瓜果……

 

他在营地里已经听说了恩静去大魏和亲的事情。从大魏的立场来说,皇帝肯给一个部族的女儿下诏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但是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父亲而言,这却是豪取抢夺。默临看着把整整一碗的酒一饮而尽的族长,感觉眼前的人一个月之间,老了几十岁。

 

他迈过满地的狼藉,慢慢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喝酒之前还在大笑的族长,突然把酒碗狠狠砸向了地面,皱纹密布的脸上一双充血的眼睛如同一头野兽,“你如果早些回来完婚,恩静也不会被送给汉人的皇帝老儿!!”他一把抽出身边的宝刀,冲着默临就扑了过来。

 

默临急忙闪过这一扑,一手轻易地缴掉了族长手里的刀,一手扶住他根本站立不稳的身躯。

 

“你这个狼崽子,如果不是你这么晚回来,如果不是你这么晚……”族长滚烫的眼泪顺着他脸上的皱纹纵横地流着。

 

“是我回来晚了,我的错。”默临扶着他重新坐回去。

 

老人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双眼紧闭。他明明知道跟默临没有关系,无论当时默临有没有去给苏库坦送礼,无论默临有没有早回来,谁也无法改变大魏的圣旨。

 

那天默临在穹庐里陪了族长很久。他们没有说话,就像失去了共同的亲人一样,只是坐着。良久,族长从身后座榻的熊皮后面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七彩布编织的腰带,那细腻的布条在老人沧桑的手掌心里那么纤弱精致。

 

“这是恩静,走之前最后两天,给你缝出来的。”

 

老人就像要把女儿托付出去一样,把那腰带递到默临手里,“……”像是有太多太多的话,他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只是拍了拍默临的手。

 

“在河!!”默临还在看着那七彩腰带有些愣,老人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帐的毡门里漏进来一阵暖风,默临回头,看到族长的小儿子站在前面。

 

“以后,默临就是我的儿子,你的安达。你要跟着他,好好练习本事。要记住你额格其的话。”

 

“是,阿爸。”那个因为母亲的难产而天生体格偏瘦弱的男孩,单膝跪下右手附在左胸口望着默临喊道,“默临安达!”

 

默临赶紧也抬手放在胸口前回礼。

 

从那天之后,默临开始越来越多的参与到了复里喀的族內事物。他从赛跑,驯马,拉弓开始,一点一点训练在河。自从恩静走了之后,在河仿佛一下子长大了。默临之前对他的印象,是个在宴会上四处捣乱,平时也不好好练箭摔跤的小孩子。而现在,就算从马上跌下来十几次,就算弓箭把手指勒出了血,就算喘得小脸煞白,他也没有逃跑没有走神。

 

这个模样,倒是让他想起了相赫。

 

也许,支撑着在河和相赫这两个人的信念,有相似之处吧。

 

复里喀族长经受女儿被大魏强抢的精神重创之后,身体和精神都每况愈下,对族内的实际统治力也迅速地衰弱下去。越来越多的事宜由族里和他同辈的长者定夺,默临也因为有族长的亲自指示,参与其中。在河被默临带着一起参加每月初一和十五的大会,让他熟悉整个部族的情况。

 

除此之外,默临还在亲身检查着复里喀祖上传下来的那张地图,他骑马去勘察地图上道路,河流,山丘和裂隙,把所有细微的修改都记录在一块新的布帛上。而这个勘察的过程,也是在为复里喀巡逻边界,因为复里喀族长的迅速衰弱,并不是只有复里喀自己的族人察觉到了。

 

他再次听到相赫的事情,是在额尔古纳河北岸,已经十分接近额哲人领地的地方。他和他的队伍遇到了在马奶节上打过照面的额哲人。

 

额哲人说,他们要和苏库坦结盟了。

 

额哲,和苏库坦,结盟?鹿图腾和狼图腾的两个部族,就让要结盟。默临和其他的复里喀人都大为吃惊。

 

“你们南边离得太远,还没听说吧。”那人挥着长鞭,一边驱赶着羊群一边抬头说道,“我们老族长带着人去戈壁猎山羊的时候,被偷马贼杀了。”

 

“……偷马贼,”默临皱了皱眉,把心里突然涌出来的关切压住,语气镇定地问道,“不会是苏库坦的人吧。”

 

“不是,但是他们和苏库坦的那个小族长原本都是为非作歹的人,但是这次族长遇害之后,是苏库坦的小族长帮我们在戈壁追到了那群偷马贼。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没法在戈壁里找到那伙人。”

 

小族长。默临微微翘起了唇角。已经,不再叫他“芒噶泰”了啊。

 

“而且,小族长还教我们用胡杨树做飞枪,投掷出去能穿透熊皮。有他在了,草原狼也没再袭击过我们额哲的羊群。我们现在的族长和苏库坦的小族长摔跤,有胜有负,”那人表情很是骄傲,“他们已经是一家的兄弟了。”

 

跟相赫摔跤打了个平手,已经是让额哲人如此骄傲的事情了啊。

 

你看,相赫,除了你的狼群,这片草原上已经对你的呐喊有了其他人的回应了。

 

默临在马上坐直身子,目光看向北边起伏着的草原,一直通向碧蓝的天。

 

他和那额哲人道别,带着自己人调转马头沿着边境继续勘察。身后突然响起了疾驰的马蹄声,另一个额哲人正飞奔过来,“快把羊群赶回去!出大事了!!”

 

“怎么了!”

 

“帮苏库坦迁徙营地的时候,一直在为这次结盟闹脾气的那些人不小心把一个篷车翻到裂隙下了!!”

 

“啊!?”

 

“哎呀而且是哪个篷车不好,偏偏是那个苏库坦族长在的篷车啊!!”

 

已经走出去几步路的默临猛地勒紧了缰绳,白马发出了一声不满地嘶鸣。他急忙策马转身,“相赫的篷车坠下裂隙了?!”

 

“不是小族长,小族长不在那车上,是小族长他阿爸阿妈!”

 

几个月前那个小小的,温暖的穹庐内,相赫笑着给父母捏腿捶肩的画面瞬间破裂。

 

“你们去额哲那边等我。”默临对手下吩咐了一声,然后按照自己脑海中的地图,像苏库坦的方向狂奔而去。

 

如果默临的坐骑换成任何一匹其他的马,可能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追上了在草原上推着物资,终于从戈壁要搬到草原里面的苏库坦族人。他们认得默临,告诉他相赫本来是在前面和额哲族长安排苏库坦人安居的位置,组织着穹庐的建造,听说他阿爸阿妈那边出了事,就急匆匆往回赶了,已经走了好久。

 

默临知道相赫那匹马的速度。他看到苏库坦人和旁边帮他们迁徙的额哲人说到这里,表情都很担忧。按照他对相赫的了解,他也预感,这事恐怕要糟。

 

他安慰了那些人几句,急忙向着他们来的方向策马而去。

 

一直跑到太阳已经半沉,一路上他见到了许多在迁徙的苏库坦人,还有给他们帮忙的额哲人。羊群比当时自己在的时候似乎壮大了些,他余光瞥见了可能是当初自己拉来的四只小羊,已经长大了不少。但是他来不及停留,连跟认出他的苏库坦人也没有打招呼的功夫。

 

他跑到当初拦车的裂隙边时,什么都没有。这条裂隙非常长,从草原内部通往戈壁深处,他根本无法判断出事的地方在哪里。

 

已经入秋,日落后的温度急剧降低,但是他的额头还是布满了汗。

 

他皱着眉踩着马镫站起身,四处眺望着。

 

在哪里……

 

相赫,你在哪里。

 

他手放在嘴里,吹出一声又长又尖锐的鸟哨,然后坐回马背上,扯动缰绳往草原里跑去。当荼雅的身影在天空出现的时候,他双手环在嘴边,呼喊了几声,金雕便盘旋了一圈之后迅速在空中升高,开始四下搜索。

 

终于听到金雕传来啼鸣声,他立刻追着荼雅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心里十分不安,因为这个方向是往额哲去的。

 

他远远看到了斜前方那匹在傍晚灰蓝天幕下飞奔的黑马,还有上面那个骑姿漂亮的少年。马儿的飞奔中冷风割得耳朵生疼,他眯着眼从侧面越追越近,终于两匹马并列在了一起。

 

相赫转头看了他一眼,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相赫!!!停下!!!!”他的喊声被风声盖过。

 

对方丝毫没有反应。

 

他连喊了几声,意识到没用之后“嗖”得一声甩出了马鞭,冲着对方的腰缠了过去。

 

相赫从靴子边的暗袋里抽出一个绊马索,扔出去在半空中和鞭子缠在了一起,然后继续大声喊着“驾”,想要把默临甩开。

 

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要到额哲了。

 

他不能让那个猩红烈焰的“芒噶泰”复活。

 

默临索性丢下了鞭子,把脚从马镫里抽了出来。这在狂奔的马背上极其危险,一旦坠马是必死。他小心地踩到马背上,看准距离之后纵身一跃,径直坐在了相赫的身后。

 

黑马受惊,跑得更加狂躁,马背愈发颠簸起来。默临从后面一手抱住相赫的腰,一手攥住他握着缰绳的手,“相赫!你停下!”

 

两个人在马背上争夺缰绳让黑马猛地抬起了前蹄,发出了高声嘶鸣。两个顶尖的骑手双双摔了下去,然而相赫有一只脚还卡在马镫里,那黑马放下前踢,眼看就要继续狂奔。如果相赫的脚出不来,这样被拖着跑下去,不消多远就会被摔死。

 

默临拔出刀就要去砍马,相赫大喊了一声不行,千钧一发中他抢过默临的刀用刀尖割开了靴子,把脚抽出来的下一秒,那黑马已经继续狂奔而去,带着卡在脚蹬上的靴子。

 

相赫把刀扔在旁边,坐在地上狂喘,默临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一边喘着一边蹲到相赫身旁。

 

几个月不见,少年似乎壮实了一点。但是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全部都是仇恨。

 

“相赫……你先冷静一下。”

 

他知道对于用武力和强横来保护着族人的相赫来说,冷静是个很陌生的词。

 

“你闪开。”优秀的身体素质让相赫的喘息很快就平复了,他冷冷地看着默临。

 

“不。”默临什么解释也没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相赫也听不进去。

 

“闪开。”

 

“不。”这一次,是他绝对不能听相赫话的时候。

 

“闪开!!!!”相赫猛地抡起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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