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离去【cp马壳】
因为要一个月见不到我头，强行矫情了一把qwq。如果看到一半被这酸溜溜的画风触了雷，小天使们请直接跳到最后一句【喂。
我很喜欢阿笋对这篇文的评论: 我们要面对生活中的无奈，我们要勇敢地走下去。
看电视剧忍不住红了眼睛的时候，也许不是因为主角哭得多么痛不欲生，有时候却是因为主角笑了，笑得坚强又桀骜。
日常表白所有读者小天使们【比心】，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和了解马壳，真的太幸福了，这是我努力写文的初衷，也是我全部努力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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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三点啊哥。”
“嗯嗯是的，三点半。”
“到底三点还是三点半啊？”
“嗯？哦哦，三点半来着？”
“您在问谁啊！！不是我们问您吗！”李浩晟一脸绝望地扶着门。
随着敌方双杀的声音，Kkoma啊得双手离开键盘鼠标，这才回过头来看着站在门旁边的Duke，“啊？你刚才说什么？”
李浩晟用头磕了一下房门，以示对教练的绝望之情，“我问，他什么时候到基地，我们要不要准备准备。”
“准备？不用不用，他自己当初外套耳机到处乱扔，你们不用准备。”
“……我不是说收拾房间，”Duke站直了身子，“我是说，要不要大家一起下去喝个咖啡啊，或是什么，吃个饭啊之类的？”
Kkoma摘下耳机，笑着往门外看了一眼，“那些家伙把你推过来的啊？”
“什……不是啊。”Duke快速地抬眼笑了一下，“就是……他也是千里迢迢回来的，还特意来基地了……大家也很久没见了……”一边说着，Duke心里一边默念，下次猜拳绝不能输了这种考验演技的事情比上单提莫还难玩。
“怎么了上午给你们安排得太满，下午不想训练啦？”Kkoma挑了挑眉带着那种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群孩子的表情。
Duke终于还是没演下去，绷笑绷得圆圆的腮线条都硬了，最后索性笑开，“也不是不想训练啊，你看哥都来给我们加油了，咱们还坐在那里各自训练各自的，不是很礼貌呢。”
“不用啊，你们各自训练就很好啊。”Kkoma突然孩子气上来了一样，看了一眼自己屏幕上被对面推掉了的基地，起身笑道，“他肯定也不想打扰你们训练，我和他下去喝个咖啡聊聊天就行。”
门外和Blank一起靠在墙上听着里面对话的Faker暗暗有点泄气。确实，他知道如果张景焕上来看到他们在训练，一定会安静地看一圈，最多调侃两句，然后就和教练离开。
他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留下Blank在那儿犹豫，是再听会儿还是也回到座位去。
一直都是最了解他的裴成雄，目光侧过来看了他一眼，“三点半来，哥给我发信息了。”
李相赫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把耳机戴在了头上，目光不自觉地移到右下角的时间上面，11:22。
他不知道Duke什么时候从小黑屋里出来的，不过透过游戏音效听见大家笑的声音，看来Kkoma还是网开一面了。
这次是真的，要见到他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好像一件事情期待了太久太久，真的要到来的时候，发现热情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浓烈了。没有当初那个人坐在对面的床上平淡地说他要离队时那么浓烈了，没有那个人在训练室站在自己左手边沉默地收拾着外设时那么浓烈了，没有当初那个人离开那天从他俩的衣柜里把SKT队服慢慢从衣架上拿下来，最后一次在自己面前穿上时那么浓烈了。
即使在那些所有的零零散散，普普通通却又难以回溯的时刻，都曾真真切切地浓烈过，那种想要再一次相见的心情。
明明脑子里陆续地闪着许多画面和想法，这一局李相赫却莫名地二十分钟不到直接打穿了对面。
这温度……看来真的是入秋了啊。他手指蜷了蜷，活动了一下关节和肌肉，竟然有些发僵，手心有着薄汗，身上也有点凉。
“在宛又把空调调低了吗？”李相赫抻了抻双臂，一边站起来一边往墙上的空调调配器走去。
“咱们空调昨天坏了啊。”被冤枉的李在宛把椅子转了一下朝向李相赫，一边喝着果珍一边看着李相赫不认输地戳了戳墙上的控制器。
李相赫妥协地紧了紧一边的唇角，推开训练室印着英雄联盟的玻璃门，去宿舍找外套。
“话说怎么就坏了啊？”裴俊植目光还专注在屏幕上，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Kkoma哥说已经找人修了。”
“哦那就……”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程度之剧烈让下路二人组的对话硬生生的停住了。
毫无疑问像是重物从台阶上掉下去了。
而这个重物，似乎怎么想都只有一个选项。训练室所有人在愣怔了一秒钟后，跟在已经从小黑屋里夺门而出的Kkoma后面冲了出去。
一行人冲进楼道的拐角，看到楼梯底下滚在一起呲着牙疼得猛吸气的两个人。
大家一步三阶地冲过去。
“你们怎么样？！伤着哪儿了没？”Kkoma赶紧弯腰和Duke一起把李相赫从最底的几节台阶上扶起来，却看到一条手臂正挡在了他的腰和生硬的台阶中间。
张景焕在刚才眨眼的时间内下意识地把手臂拦在了李相赫和楼梯中间，现在惊吓的劲头一过，还真是一阵钻心的疼。好在李相赫是整个队伍里体重最轻的，这要是掉下来的是队里任何一个其他人，估计自己这条手臂已经报废了。
“景焕哥，你怎么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你是TP来的吗？”Bengi和Bang一边一个扶着刚才被压在了下面的人。
“我早起了……好几个小时……也没事做，就想提前过来一会。”张景焕站起来，也没工夫管身上的外套乱七八糟了，左手攥在右手臂上尽量轻松地说道。
李相赫招呼也没打，上前分开张景焕的左手，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袖子小心地撸上去。
紧实的手臂上还是和当年一样能看到浅青色的血管，总是很有力的样子。而此时，一道无比清晰地渗着紫红色的淤青从肘内侧笔延伸到手掌下面。
Kkoma比其他队员反应还要剧烈，心疼得又是要上楼去找药，又是要打电话叫队医，又是要下楼带着他去医院的，十秒钟之内做了一连串谁都没搞明白他到底决定要怎样的动作。
“没事没事，”张景焕从李相赫手里把手臂抽回来，举起来看了看，就像是在宿舍不小心顶到了桌子角的样子，甚至还比那轻得多。
李相赫的表情透着一种还没平复下来的紧张。所有人还在关切地看着张景焕的时候，这个人突然抓过了李相赫的手，慢慢地翻了过来。
两只手背上都被蹭得发红，好在没有破皮。
李相赫能感受到，张景焕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收紧了。对方的目光从手背上抬起来看向自己，“谢谢相赫，”他抬了抬嘴角，“帮我挡了一下头。”
“看来你俩滚落的姿势……还挺复杂的。”Blank在这片刻的安静里，默默地来了一句。
“相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Kkoma哥绝对饶不了我。”张景焕放开李相赫的手，一边把自己的袖子放下来一边把目光投向其他的队友，眼睛里也逐渐带上了笑。
一行人这才好好打了下招呼，沿着楼梯走回去。
李相赫还在回忆自己怎么就突然脚底打滑了，差点撞上前面一个脚步放慢了的身影。他抬眼，看到张景焕很平静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等他，“手真的没事吗？”
“没事。”李相赫笑着举起手，蜷蜷手指，“哥不信？来单挑一把？”
他看到那双太久没见的桃花眼终于堆出了自己熟悉的笑意，“谁输了谁负责晚上关灯是吗？”
是的，和当初一样，单挑谁输了，谁就负责晚上关寝室里那个距离两张床都很远的灯。
李相赫的目光飘向一边，“我已经，习惯自己关灯了。”他抿嘴笑了笑，继续往楼上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这么一句冷场的话。走进训练室的时候，李相赫已经有点后悔了，虽然他还在和其他人一样笑着，弯着自己特有的猫唇。
许久不见，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聊着各种话题，从Kkoma拜托张景焕给他找女朋友，到今年Tigers的表现，到裴俊植和张景焕之前那一波华丽的rank七连跪，到Duke说新队服有多透气……
李相赫盘腿坐在游戏椅里，很想参与进这些话题里，或者讲一个他平时偶尔会想到的冷笑话。
可是刚才的经历，让他莫名有点烦躁。
他相信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李相赫大概唯一一次在公开的场合流露出极其剧烈的情绪，还是在第一期《传奇正盛》里，谈到S4和S5初期那段低谷的艰难和蜕变的剧痛时，他倔强的脸上不自觉地悄然红了眼眶。
他一步一步行走在太多人不可企及的山脊，却也是一步一步顶着太多人不可想象的压力。
所以他内心对胜利的渴望坦荡又纯粹。哪怕在他刚出道性格略微自闭的时期，他也不是一个有内心大戏的人。他从来没有刻意去书写跌宕起伏失而复得的传奇经历，他真的只是埋头走好自己的路，只专注地看着下一个王座，却在过程中翻过了一座座山巅。
可自己现在怎么就这么烦躁？
他明明期待了很久和这个人的重逢，而此时此刻那个人也真实地坐在一把游戏椅里，还穿着和去年一样的白色外套红色毛衣，仿佛从未久离，似乎就只是下楼去路口的星巴克买了杯拿铁。现在他买完了，回来了，又像走之前一样开始到处找他随手乱扔的耳机，准备rank了。
然而张景焕早就不属于SKT了这个事实，却只是随着这场重聚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更加明显。比如他的话题，已经远远不再是曾经熟悉的内容，那些他当初随口跟自己聊的韩剧已经完结，那些他当时期待的电影早已下映，那些他蹙眉和自己分析的战术，也早就随着SKTMarin这个游戏ID的消失，而变得没有意义。
当然也没变的，比如那双眼睛，和自信又淡然的气场。
他在跟大家笑着抱怨汉语有多难学。
“一个词有好多意思，而且意思还有可能截然不同。”
“赫奎的汉语课上得也很辛苦，经常会跟我说真的学不下去了什么的。”裴俊植笑道。
“我请了专门教外国人汉语的私人老师，感觉比自学的时候进步快了一些。”
“那哥骂人的话叫我两句。”
“善久你这样可不对啊。成雄你们怎么把弟弟教成这样了，嗯？你看哥我以前怎么对你们的，你们这样让哥很失望啊。”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坐在椅子里跟着笑了两声的李相赫心想，难道只有自己心里有种烦躁的感觉吗？自己并不比他们敏感，甚至还被俊植骂过太神经大条啊。
可实话实说了吧，他暗暗深呼吸了一下，他真的很想…和张景焕吵一架。
是的，那些所有浓郁又绵长的期待，似乎在实现的这一刻变质了。变成了一种既想要掩饰，却又想要发泄的情绪。甚至比之前所有的期待，还要剧烈。
他想要吵架。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吵架，更不知道想要吵些什么。而最现实的问题莫过于，他李相赫就不是一个会吵架的人，大概吵起来就变成自己一个人沉默地在一旁生气了。
“相赫今天好安静啊。”Kkoma按着张景焕的肩膀，扭头看向李相赫。
一下子从自己挣扎的思绪中醒过来的李相赫有点愣，“啊？没有。”
什么时候开始，小时候甚至被同龄人笑做是哑巴的李相赫，会因为安静而让人吃惊了。
“你们两个之前不是关系很近吗，怎么今天话这么少。”
可是教练，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之前。
“没有，我觉得景焕哥说的中国的事情很有意思，所以听得入迷了些。”
他看到张景焕平静的眼神在自己眼中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继续回到了热闹的聊天里。
当崔监督开完会回来看到这一屋子热闹的景象，笑着说让队车拉着大家一起去吃饭吧，训练室里这么吵被管理听到了不好。
“好啊，今天我请客吧。”张景焕一边坐直一边笑着抿了一下嘴，“算是我为大家S6践行。”
“哦！！”一群人起哄，“那一定要去吃顿好的！”
“什么啊说得跟平时饿着你们了一样。”Kkoma拍了一下快要跳起来的Blank的脑袋。
看到这群小饿狼，张景焕还是机智地选择了自助烤肉。渐渐把刚见到张景焕时那种烦躁抑制下去了的李相赫，慢慢恢复了正常。本来约好和张景焕下午一起来基地的李知勋，也直接来了店里，和大家提前聚餐了。这家店是去年S5夺冠之后吃庆功宴的地方，当时Kkoma还开了瓶香槟，非要大家一起喝，接受不了这个味道的一群人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当时大家说下次再来，说什么也只喝可乐。
“祝SKT今年S6也能有好成绩。”张景焕举起可乐，眼睛里的微光和笑开了的表情，仿佛他还是大家的队长。所有人一起干杯，齐声说着加油。
吃到后面，慢慢地，大家都渐渐停了筷子，停了杯子。这场终究会结束的相聚，也用最寻常不过的方式迎来了尾声。
李相赫放下筷子的时候，心想最终自己也没能明白这种烦躁由何而来。他既没能完全掩饰住，又没能完全发泄出。
跟着大家走到门口，往右走是队车，往左走是出租车道。张景焕站在门口，跟大家告别。
他终究已经不属于这里。他终究已经离开。
李相赫想，也许张景焕再一次跟自己挥手道别的这个画面，让他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心里会如此烦躁。
那就是他再次回来的每一秒，都是在反复凸显着他早就已经离开了的事实，他不再属于这里。
太多人已经离开。太多人可能离开。所有人终将离开。
如果李相赫的目标始终是下一个冠军，那么他就要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条路没有人能陪他从头走到尾，何况尾在哪里，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他烦躁的也许不只是张景焕，而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终将离开这件事。
“相赫，”张景焕突然叫了自己，李相赫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瞬间就亮了的眼睛，只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对方笑着招了招手。
李相赫茫然地走过去，“怎么了？”
“陪我找找公交车站吧。”
然而出租车就在你旁边啊哥？？？李相赫看了看一旁出租车候车区，又看了看张景焕。
看到李相赫被白T衬得格外秀气的脸上满满的迷茫，张景焕无奈地笑了一下，“怎么，哥想让你陪着走走啊。半年多没见，李相赫大魔王有架子了吗？”
其实很喜欢跟人偶尔腹黑和开开玩笑的张景焕，还真的是很少很少跟李相赫开玩笑。
听到从张景焕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调侃，李相赫一下子也笑了，“我陪你走就是了。”
Kkoma先招呼着其他人回了队车。张景焕这才转身，和李相赫一起沿着路边慢慢地走着。
“不要勉强自己笑啊，想说什么的话，像这样单独叫我过来说就好。”张景焕微微侧头，唇角一抬。是的，并不是他叫李相赫过来，而是他读出了李相赫那所有走神和自控的表情，全部都是在告诉张景焕，他李相赫有话要说。
“……”李相赫还想下意识地说没有，才回想起一年前那个总是能轻易看穿自己的张景焕。
他目光始终垂在前方的路上，“也没什么，其实我本来很期待这次哥回来。”
“相赫啊，”张景焕也把目光移回到前方，“你看impact他们去年不是也来决赛为我们加油了吗，今年如果你们打到决赛，我也会去为你们加油的。”
李相赫嗯了一声。
“好了，车站也到了。”张景焕转过身来，目光看着抬眼望向自己的李相赫，“该走了。”
“嗯。”似乎他又变回了刚见到张景焕时那个寡言少语的李相赫。
“我期待着为你们去加油。”张景焕笑着抬手，用尽量自然地动作拍了拍李相赫的肩膀。
“好，我会努力的。再见。”李相赫牵起唇角，挥挥手。
张景焕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往后一放，然后顺势抱住了李相赫。
“……”
“对你而言重要的人们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相赫。”
像是所有胸中的烦闷都被这个拥抱刹那间击碎，李相赫才看清了这烦闷背后那一丝丝细不可查的委屈。
他很缓慢地回应着这个简单的拥抱，手臂有些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你有时候也可以不必那么坚强，”耳边落下的温暖的声音带着笑，“至少我回来的时候，请务必不要逞强。我当初用了那么久才让你卸下你的提防，我可不想以后每次见面都要重温一遍那个过程。”
张景焕放下手臂重新站好，“你和所有人经历过的一切都不会随着他们所在位置的改变而消失，比如我不在SKT了，可我还是我，我们已经历过的一切不会消失，所以我也好，impact也好，piglet也好，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完全离开过你。我们建队的时候，你就比K队那会儿笑得多了，而现在，又比合队那会儿笑得多了。这些都是我们一起经历下来的，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了。”
李相赫微微张着嘴，然后慢慢变成了一个浅笑，他很快地说道，“哥你怎么……突然说这么……不像你的话。”
张景焕笑着摆手，“相赫难道不知道，哥我可是一向很重视沟通的。我希望你能用最佳状态备战S6，不要想那些之后可能的聚聚散散。”
说到底，不过是我舍不得看到你那独自一人努力抑制着心里所有负面情绪的样子罢了。
张景焕上了公交车，看到笑着侧头挥手道别的李相赫终于恢复了常态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冲下车去。
可现实就是，他还是忍住了。
现实就是，无论他说什么，他确实已经不在SKT了。
现实就是，结束的永远结束了。
他从车窗里看着恢复了笑容的少年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往队车那边走去，像是为了总决赛前去加油的约定而干劲满满。
不过现实再怎么样，有些话自己并没有说错吧。
那就是自己思念的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完全离开过自己，他们在你越来越开朗的笑容里，在你越来越自信的气场里，在你所有需要的时候突然就升起的勇气里，也在你每一次回忆起过去时的眼神里。
相赫，就像即使我很少主动联系你，可我却还是熟悉你所有的表情一样。
因为你在我心里，从没离开过。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