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小白突然不想卖龙虾了

不渝(2)【cp马壳】

啊……【蹲下】

————————我是这个脑洞似乎有些太仓促的分割线————————

2.

李相赫第一次一个人下山。

 

菘蓝染制的深青色斗篷被他拢在身后,在山道上飞驰而下的身姿轻盈如同飞燕。

 

师父的病重让他内心有着一种无力感和迷茫,连同对首次进城感到隐隐的兴奋,对腰间的凌霄感到沉甸甸的荣耀,以及对这次刺杀的任务感到的少许的不安。

 

因为他确实没有杀过人。即使他的剑法带着再多凛然的杀气。

 

他到山下,用岐云派特制的秘药去药铺换了些盘缠。岐云派弟子不时会用山上的东西在底下的村镇换些盘缠和杂货,因为很难有人像他们一样深入山区,所以带下来的东西在坊间还较受欢迎。

 

路上遇到了赶着马车沿大路进邛溟州的货郎,见李相赫是名声甚好的岐云派弟子而且还是个孩子,就捎了他一程。路上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继续赶车。大师兄嘱咐过了,这次的任务是极其保密的,绝对不能表现得高调,所以轻功也不可乱用,凌霄更是在斗篷下,不能随便示人。

 

一路上有很多拖家带口往邛溟山区迁徙的人,估计是因为在城里住的地理位置太低,在洪汛之前被迫搬离。还有大路两旁的泥沙地里往麻袋里装沙土的士兵们。整条大路及两侧,有压满了行李被褥和篓筐的推车,有一头拖在地上的扁担,大哭的孩子,迷茫的妇人,疲惫的农丁,被不小心撞翻后碎在地上的碗碟,大喊声,咒骂声,抱怨声,叹息声……尘土飞扬中看去,一派狼藉。

 

急躁和负能量一样,急速地在蔓延和传染,任谁在这路上走一会儿,似乎都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士兵们井然有序地和大道保持着一定距离,在烈日炎炎之下都光着膀子,不停地装麻袋,抗装备,运东西。每个人都热得似乎能在头顶看到白烟。

 

李相赫很安静地坐在车板上,观察着四周。军民分开,互不干扰,的确是在这所有人都很烦躁的时候把冲突降到最低的最有效的办法。

 

师父教给他的观察法,早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过邛溟州大门的时候,他依然用了下山来用秘药换杂货的万能理由。看门的守卫认识岐云派标志性的高束长辫和藏蓝着装,对这尚未及冠的少年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连他斗篷都没掀,就摆摆手放他过去了。

 

刚进入城门的那几段街道,拥堵得几乎走不动人,再向里走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好起来一些。

 

李相赫对于近身距离内有如此大量的陌生人几乎到了焦虑的程度。斗笠在人群里被挤掉,他也根本无暇去管,只想尽快走到人少的地方好好缓缓神经。最后变成了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以至于夺路狂奔的程度。

 

如果不是因为入城这一段太过嘈杂混乱,这种狂奔速度,是一定会被当成犯罪分子的。等李相赫终于感觉到周身一剑距离内没有摩肩接踵的人之后,舒缓下来没一会儿的神经又立刻绷紧了。

 

因为很显然,他迷路了。不,倒不如说……他急忙摸了摸浑身所有的口袋,发现师兄给他的邛溟州地图忘了带……倒不如说他本来也不认识路啊!

 

站在路中间的李相赫,听着旁边卖绿豆卖蒲扇的夏季特有叫卖声,却觉得身上有点发凉。他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没事,反正就是找一个叫抗洪将军的人,听师兄的那番话,应该在当地很好找。

 

“清道!!!清道!!!!”远处洪亮的声音和急速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哎呀,准是张将军从邛河那边回来了。”挎着篮子卖蒲扇的妇人和旁边的人聊起来。

 

“不知道今天河边儿上怎么样了。”

 

“我家男人中午那会儿回来,说淹到礝县了。”

 

“如果不是张将军,这会儿恐怕都淹过邛溟城门了!”

 

“不是据说最大的汛期还没到呢吗,听说临入秋的时候才到,别管这会儿淹没淹城门,它就是晚淹半个月,还不是一样淹哦。还是早些收拾东西走吧!”

 

李相赫回头张望着那吆喝着开路的声音,袖子就被旁边一个妇人拽住了,“孩子你别站在路中间啊,一会儿士兵骑着马拉着抗洪辎重过来,那负重的马车刹不住,你这小身子骨一眨眼可就被碾平了!”

 

李相赫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看着那妇人恳切的样子,还是跟着退到了墙边。那个清道的士兵疾驰而过,继续沿着街道向前高呼着提醒人们让开。

 

在两侧贴着墙根站的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中,大多都是对抗洪的现状和将来表示十分担忧的。叹息就像哈欠,一传十十传百。

 

从刚才那个士兵来的方向响起了隆隆的车轮和密集的马蹄声。李相赫心想,看来有机会能辨认一下哪个是那个将军。

 

车轮碌碌的声音越来越近,李相赫已经能从旁边一溜商贩门口挂着的门头旗中间隐约看到士兵了。然而对面小巷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咯咯地笑着看也不看旁边,晃晃悠悠地就向路中间跑去。

 

周围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李相赫旁边卖蒲扇的妇人直接把筐子都掉到了地上,捂着脸不敢看。这段路是个下坡,马车负重又沉,即使驱车人再怎么勒紧缰绳,恐怕都无法刹住。

 

李相赫刚攥起一边的披风,就听到一阵衣甲声响,什么人从车队那边腾空跃起,马路的地面上出现一个被阳光投下的影子,继而那身影单膝落地,抱起孩子侧身一跃,稳稳地站到了李相赫旁边的墙根下。

 

周围人一阵惊叹。对面巷子里姗姗来迟的孩子母亲还没来得及喊话,拉着辎重的车队和军队就飞奔而过。

 

李相赫这才松开了要提起披风的手,侧头看着落到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那人虽然没戴头盔,但是一身戎装。他怀里抱着的小孩有点兴奋地冲着后面那些大马和大车挥着小手。李相赫看到对方的侧脸轮廓分明,弯弯的眼角堆满了温柔又平和的笑意,垂着目光看向那咿咿呀呀的小孩子。

 

“将军!”车队还在行进,骑着马的副将在那人面前翻身而下。

 

“孩子没事。”那人抬头,脸上的温柔收拢了起来,说话间眉眼便恢复了一种英气,“等车队过了,把孩子还给他父母。”说完把孩子递给副将,自己就要从对方手里接过缰绳。

 

“你是将军?”李相赫看着他问道。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开口发问,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相赫,“是的。”

 

“你姓房?”

 

对方愣了一下,“我姓张。”

 

“哦,那请问防洪将军你认识吗,怎么见?”

 

对方轻笑了一下,“我就是防洪将军。”

 

“你不是姓张吗?”

 

“………”

 

对方停顿了几秒,目光在李相赫的双眼之间移动了一遍,然后那双因为连夜在河边抢修防洪堤而有些许充血的双眼忍不住一弯,笑着抿了一下嘴,“防洪将军,是一个职位,不是一个名字。”

 

这次换成李相赫一愣了。

 

房红将军×

防洪将军√

 

“你不认识我,说明你不是邛溟州的市民。”对方这才像是要好好交谈一样完全转过身来,目光悄然打量了一番李相赫。

 

车队已经全部走完,将军对着副将做了个手势,让他去把孩子的事情先做完。而他自己的目光依然在李相赫脸上。

 

“我不是市民,我是岐云派弟子。”李相赫回答道。

 

这句话李相赫并不觉得哪里不对,然而对方的眼睛里却一闪而过一种含笑的意味,“岐云派弟子。”对方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目光落到李相赫脑后高高扎起然后垂到身后的辫子上,继而回到他额前的刘海,和少年略微有些漠然和僵硬的表情上。

 

“哥……啊不是,将军,礝县那边第二批士兵派多少过去?第一批的下午就必须回来休整了。”还完孩子赶过来的副将擦擦汗,问道。

 

眼前人本来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突然就变回了正经的模样,一边回身一边回复,“三百。就让上午负责在城楼巡逻的那批过去,他们体力应该很充足。”说完他扶着马鞍一跃而上,熟练地调整了一下缰绳,才回过头来看着李相赫,“邛溟州欢迎岐云派弟子,现在防洪抗灾可能没什么好玩的,人来人往杂乱危险,你早日办完事,早日回山比较安全。”

 

最后勾唇一笑,转身策马而去。

 

副将在后面扶了一下头盔。跟在后面元气满满地一溜小跑追去。

 

李相赫微微歪了歪头。

 

早日办完事,早日回山吗。那你倒是别走啊。

 

“哎呀不愧是张将军啊。”旁边的妇人从地上捡起了刚才掉了的筐子,跟旁边的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道。

 

街上的行人也恢复了自己本来在做的事。

 

“他叫什么名字?”李相赫站过去问道。

 

“孩子你是第一次下山吧?”刚才听到了二人对话的妇人知道李相赫是江湖子弟后对这个问题也并不意外了,“张将军名叫张景焕,是大明国最骁勇的猛将之一啊。”说着还比了比大拇指。

 

李相赫紧了紧下唇,让他看起来似乎是在微微撅嘴。所以为什么王朝最骁勇的猛将不去边疆打仗,要来这里抗洪?这皇帝用人用得好奢侈。

 

“将军常年镇守北疆,是四大镇远将军里距离邛溟最近的一个,所以紧急调来防洪抗灾。”这群年龄对李相赫而言该叫声大娘的妇人们显然是很能聊的类型,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跟他讲了起来。

 

“张将军来了之后衙门也不跟之前那样隔三差五搞幺蛾子了。”

 

“他们哪儿敢啊!张将军一离开北疆,狄狁就在那儿犯我国境,皇上还指望张将军早日在这儿忙完,早日回去边疆好好收拾收拾那群蛮子。”

 

“他住哪儿?”对无关的话题失去了兴趣的李相赫问道。

 

“将军当然住将军府啦!”

 

“防洪将军府……?”李相赫自言自语,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胖胖的婶儿用手帕甩了一脸,“岐云派弟子也过得太闭塞了吧?”

 

“防洪将军是个职位。”

 

“军衔是镇远征虏大将军,皇上赐号慕云将军。”

 

“所以不是什么防洪将军府,是慕云府。”

 

“爱慕的慕,云霄的云。”

 

李相赫微微蹙了蹙眉。镇远征虏的大将军,皇上怎么赐了个这么婉约的名号?这感觉就跟一个和伙房的师兄一样膀大腰圆的壮汉自我介绍,一张口说我叫翠花一样啊。

 

几个时辰之后,在半夜大雨之中借着皂荚树的枝叶隐藏身形,蹲在慕云府高墙墙头的李相赫,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因为他从掌灯之前就等在这什么慕云府,眼看这都要三更了,府里根本没见到那个将军。而且天黑之后,也没有一间主房亮光,只有连在一起的柴房和伙房那边亮着。难道将军都是自己做饭吃?而且一做就做了三个时辰?城里人都这么讲究吗?

 

李相赫有点昏昏沉沉,脑袋冷不防磕在了皂荚树枝干上。他揉着已经完全湿透的额发下凉冰冰的额头,眯着眼又仔细看了看,四周围依然还是除了大雨和静止如同盆栽的院子,没有任何变化。

 

哎,不对。

 

李相赫猛地警惕起来,他看到竟然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慕云府的大门被打开了少许。迅速恢复了所有感官和意识的李相赫立刻就在雨雾蒙蒙的黑暗中注意到,那个人回来了,旁边跟着他的副将,似乎在扶着他往前厅走去。

 

他低低地弓着腰在高墙上飞速又悄声地摸到主房屋顶边。

 

雨落在墙瓦,石头和树木上的声音凌乱中却又仿佛有着固定的旋律,李相赫凝神便可仔细分辨出屋内的声音。

 

“哥,我去让范贤叫郎中。”

 

似乎是副将把蜡烛点亮了,李相赫看到微弱的光从屋檐下映了出来,照亮了门前那一小片雨帘。

 

“不用。白天都很累,晚上叫人来他们看也不会用心看。再说只是下水的时候被划破了,流血看上去很多,但伤得不严重。”

 

之后李相赫便看到那个副将冲去伙房烧水然后端着壶跑回来。

 

“哥啊,礝县西边那片城郊本也是荒地,说实话那里那段防洪堤被冲垮损伤并不大……您那样直接跳下去拉绳固堤实在太危险了吧!”

 

当时所有人都还在沿着堤岸抢建呢,在涨水之前修好的拦截猝不及防就被冲破了一个豁口,大雨把人浇得有点麻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景焕扯起修建堤岸用来固定沙包的绳子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那可是把石头和泥沙垒砌的拦洪坝都瞬间冲垮的水流。张景焕只是胳膊被水中急速流过的碎石连衣服带肉一起划破了一条口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正因为是土壤质量更差的荒地,那里农户的开垦才格外地艰难,我们更不应该轻易地放弃。”这几句的声音比较低,似乎是张景焕在低头自己清理和包扎伤口。

 

李相赫想起了在山上开垦时,自己和师兄们披荆斩棘拔草翻土的经历。

 

山脚到山腰背阳的那面有一片难得的平坦之地,却就是死活不长庄稼,种啥死啥,李相赫在所有师兄都放弃之后执着到顽固地在那里继续尝试了四个月,每天完成当日的训练和杂活后都去勤勤恳恳地捣鼓,最后终于在上面种活了一株含羞草。结果发芽没几天降了冰雹,又死了。第二天李相赫在那站了一会儿,然后踏空而上,挥剑劈了那片地上方的山石,把那地给严严实实地埋了。

 

这个人在那样短暂又紧急的眨眼之间,就能如此快地想到这些。这不是一种能力,而是一种品性。

 

李相赫抿了抿嘴。

 

那个副将似乎接到了第二天工事的安排,便也离开了,在慢慢变小的夜雨中,慕云府的大门外响起了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李相赫随手把额前淌着水的刘海拨到一边,坐在房顶和外墙连接的部分上。他的目光从对面那棵飒飒作响的皂荚树,移向了雨丝越落越少的天空。

 

犹豫就像镜子上的一道裂纹,即使是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在自己心里却看得到它清晰得有多么刺眼。而且是所有之后的破碎,最初开始的模样。

 

一夜大雨过去,太阳再次从邛溟城墙上冉冉升起,在桥洞底下歇息了后半夜的李相赫决定不能再拖了。算上下山进城路上的时间,如今已是第四天,后天就是轮到自己进师父的房里清扫打理了。一想到师父,短短一瞬间无数的画面一张张迅速叠上来,连同那种揪心到酸痛的感觉。

 

子欲养而亲不待。能在师父阖眼之前,让他看到岐云的叛徒被清理,看到凌霄临渊双剑重聚,是现在的自己能为师父做到的仅有的事。

 

可惜了。那个人是个好人。

 

李相赫抬手,把长发绕到脑后盘了个发髻,拿着用药换了的盘缠吃了点东西,然后在城门附近被迁徙的市民丢在城墙根的各种杂物里,翻找了一些简陋残破了的粗人便服,套在了里衣外,又挑了一块大小合适的布揣在怀里。

 

毕竟无论江湖恩怨的理由多么充分,刺杀的时候还是不能让人看出是岐云派。

 

遍布四海如江湖和一统天下如庙堂,本就是看似千丝万缕实则本质对立的。

 

如果不是张将军,这会儿恐怕都淹过邛溟城门了。

张将军名叫张景焕,是大明国最骁勇的猛将之一。

将军常年镇守北疆。

张将军来了之后衙门也不跟之前那样隔三差五搞幺蛾子了。

张将军一离开北疆,狄狁就在那儿犯我国境。

 

【人来人往杂乱危险,你早日办完事,早日回山比较安全。】

 

李相赫摇摇头,想让这些声音停止。

 

【“‘赫’这个字,虽有盛大之意,但亦有炎热炽盛之意,用以形容火和光。相赫,这个天下太大,江湖太深,庙堂太高,要照亮苍生百姓太难。为师深信,你一定能有所为。为师对你的希望,是照亮一方便可。这一方是岐云派的同门也好,是邛溟也好,是江湖里的一隅也好,只要你无愧于心,你便能纯粹炽热,光明如火。也就对得起为师取的这个赫字。”】

 

只要你,无愧于心。

 

李相赫沿着慕云府后面的小巷子走了几步。他前一晚早就摸清了这府邸的大致轮廓,本来普通家丁的守卫在李相赫面前也就等同虚设,然而这慕云府连个虚设都没有。一个拿着武器巡逻的家丁都没有,这个将军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很有自信啊,觉得整个邛溟都没人想伤害自己?

 

李相赫紧了紧一边的唇角。

 

怎么自己见到这个人之后,一直都忍不住在心里给这将军拆台……

 

巷子头上的转角后面响起了嘎吱嘎吱慢悠悠的车轮声,听着是要拐过来,他急忙转身一跃,隐藏回昨晚被皂荚树遮挡住的墙头。透过树杈等了一会儿,却见是收泔水的人架着驴车来了。车子停在了靠近伙房的后门,敲门之后那人和慕云府的下人打了招呼,就一起进去伙房了。

 

李相赫微微眯起眼一思忖,从怀里拿出遮脸布一系,悄声落地跟到了后门边。果不其然他还没探去看一眼,里面传来了一声急促地“你干什么!”,接着就是桶和其他器具翻倒的声音。他急忙闪进伙房。

 

那个收泔水的人把伙夫放倒在地猛地回过头来,一瞬间就把手边炉灶上的一众碗碟飞快地甩了过来。

 

李相赫眼也不眨,这种速度在他这种天生拥有动态视力的人眼中,宛如静止,轻松地用最小幅度的动作全部躲开。最后飞过来的葫芦瓢被李相赫手臂卷着斗篷一挥,力度加强数倍返了回去。

 

对方咬牙大喝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挡,把那葫芦瓢截成了两段。然后面露凶相的扑杀过来。

 

李相赫凌空一跃闪过,待那人扑了个空,双脚在那人背后一点,自己借力落地,对方被踹得向前踉跄地扶在门框上。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那个收泔水的人皮肤黝黑粗糙,是极其干燥且曝晒的环境才会有的。邛溟州的气候长年空气湿度几乎饱和,即使是在岐云山脚天天干农活的山民都没有这种皮肤状况,再结合那人耳廓鼻翼和下颚的线条,极有是可能来自大漠北疆的其他民族。

 

联想到之前听说的北疆战况,和慕云治水之后就会重返北疆的可能,所有线索在那人进伙房的这短短两秒之内快速地在李相赫大脑里拼出了一条清晰的逻辑。

 

是狄狁要赶在慕云回到北疆之前在后方就解决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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